徐念念愣了片刻,立刻低下头,道:“父亲,我去书房等您。”她淡定的转身,消失在鲜花满园的春/色之中。

秦子仕皱起眉头,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这忽的冷静下来的声音和即便是带着纱帽,也难掩熟悉的身段脸颊,他猛的意识到,徐家四姑娘和三姑娘是双胞胎,两个人本就生的一样。那么她往日里,遇到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他垂下眼眸,宁三郎明明也对那女子有意思,难不成窥视当成兄长般的襄阳侯的夫人?

不可能!

他立刻排除了这个念头。

重重怀疑凑在一起,竟是让他无法冷静。

到底是谁!

“子仕贤侄?”

徐月笙连唤了他好几声。

秦子仕缓过神,道:“对不起,徐伯伯,我失态了。”

徐月笙摇头,说:“是小女唐突了。”

“本就是徐府院子,贵府女眷又在安排箱笼,她本就应该出现在此的……”

徐月笙浅笑道:“回头帮我和你爹带句问好吧,我祝他官运亨通,大展宏图。”

“谢徐伯伯吉言。父亲也让我和徐伯伯说,来年皇上有意将雨诚兄调回京城,他必当成嫡亲子侄般对待,烦请徐大人放心。”

徐月笙嗯了一声,他的长子本身就很有才华,他现如今主动退了下来,女儿又和襄阳侯不再有任何关联,皇帝没有道理不用徐雨诚。

他看起来是迫不得已,其实何尝不是给儿子让路……

至于秦首辅,他关照诚哥儿本就算是强强联合,秦家虽然主动卖了好,徐月笙表面应了,心里并没有多少真心的谢意。

千老头再如何和他争斗,至少最终顶替他职位的,不就是秦老头吗?

徐月笙摇了摇头,突然觉得没甚意思,还是早些回家逗孙子吧。两个孙子一岁半了,已经可以开口哼哼唧唧的喊话,可有意思了。关于大名,他翻了好几本书都定不下来,最后给儿子书信一封,两个人合计,选了安康。这世上荣华富贵都是虚的,唯有日子安顺,身子康健最为重要。

狗熊孙孙在被喊了一年狗狗和熊熊后,总算有了大名。徐定安和徐定康。

襄阳侯府,夫人莫名其妙的就被和离了,一干被□□的早就顺服的奴仆们心里越发忐忑起来。皇家怎么想他们不晓得,可是侯爷,那可真是把夫人当成心尖尖,现如今夫人不再是夫人了,侯爷到底知道这事儿么?

大家都有一种风雨欲来,谁都别想好过的态势。

老管事儿犹豫再三,做不得主便借着送徐月笙离京的时候,去给徐念念请了安,道:“夫人,侯爷又寄来家书。前方战火已燃,老奴……老奴该当如何回复?”以着侯爷对夫人的态度,若是知道夫人走了,怕是别打仗了,搞不好成了弃军将领,直接回京了。

徐念念犹豫片刻,终归夫妻一场,她心无遗憾,没道理再置气让谁都不好过吧。

徐月笙听闻襄阳侯府来人,急忙赶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道:“念念,襄阳侯带兵打仗,军心不好有乱,不如等战局平稳后再提及此事儿即可。”

徐念念踌躇了一下,道:“即便我愿意瞒着,可是宫里早晚会告知隋孜谦吧。”保不齐皇后娘娘觉得帮弟弟出了心头一口恶气,赶紧去报喜呢。

徐月笙摇头,说:“既然或许于某些人来说是喜事儿,但是以宫里头的淡定,绝不会在这个关头上去特意告知隋孜谦。总是要等前方战报传来再说了。”

“罢了。”徐念念撇撇嘴,说:“爹,我觉得咱家人真是心善啊……”她自个把自个逗乐了,看向老管事儿,道:“暂且无需告知前方。日后侯爷即便问起来,就说是我叮嘱你的。”

老管事多少心安了一些,他特意来寻夫人,要的其实就是这句承诺。他敬着夫人,必然凡事要听夫人的话。日后侯爷怒了,他搬出夫人才有一条活路,否则……总之府里上下就没人看得懂太后娘娘到底在折腾什么。难不成这一年半以来,太后娘娘就没看出侯爷有多尊重夫人吗?

不过也说不好,太后娘娘光顾着生孩子去了。说是连太子殿下大婚都没管过,恐怕对于侯爷和夫人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初闹的很不愉快的替婚事情上。哎……就坑苦了府里下人们,侯爷前脚走,夫人后脚就和离了,他们这群人必须被迁怒啊!

徐月笙一家上了官道,直奔河北老家徐水县。徐水县位于河北的中部,太行山东麓。此处地势平坦开阔,水资源丰富,是个农耕富裕的县城。徐家是当地大户。约莫车行两日左右便可以抵达。

秦子仕送完徐月笙,一直心神不宁。他想不通到底放不下什么,于是命人备马,又追着出了城。

他要问一问她,她到底是谁!

秦子仕顿时想通了,三姑娘四姑娘又如何?他找到她问清楚便是。明明彼此都是行为坦荡之人,干嘛行猜忌之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