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官保原以为是练规矩太辛苦,让明珊的身子吃不消,这才整日里告假,可看看明月除了学规矩,还在操劳着家中里里外外的家务,只得叹一声,这个庶女实在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明月暗暗偷笑,她有空间帮忙,身体底子更是比明珊好了不知多少倍,这点儿苦当然不在话下。明珊自己吃不了苦,千方百计地告假,那就别怨李佳氏藏私了。

因为是告假,自然是有了病痛了,这都病得连床都起不来,规矩都学不了了,还能有力气去管家处理家务?自是要好生在床上养着了,连富察氏那里都觉得清净顺心了不少。

只有柳姨娘暗暗心急,生怕女儿真作下什么毛病,以后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可找了两个大夫来瞧过,都说明珊没什么大毛病,只是累着了,叫好生将养两天就好,一来二去,连三官保都不耐烦了。

对明月练了一整天的规矩后还能活蹦乱跳地处理家务,明珊也觉不可思议,思来想去,只觉得是她整日里骑马射猎,身体底子好,心中越发埋怨柳姨娘将她关在屋里娇养的行为,明里暗里地埋怨不停。

京城里的生意,明月原本想派人去接手,毕竟她已经想好了以后的路,在明确拒绝了苏常寿之后,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心无芥蒂地合作了。

不想苏常寿竟派人主动跟她说,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儿,再无非分之想,如果她还信得过他,他会一如既往地替她打理好一切,要是她信不过他,也可以随时派人来跟他办理交接,他绝无二话。

明月踌躇半晌,终是改了主意,“这些生意都是做熟了的,里头的掌柜伙计也都是老人了,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你去告诉苏常寿,以后生意上的事,让他直接跟三哥谈就好,我只负责盛京这边的事务,京城里该怎么做,让他们看着办好了。”

就这么换人,她也于心不忍,那里头毕竟也有他的一份心血,她不能说撵就把人撵走了。京城里的生意可以不换人,可她也不会再过问,该避嫌的还是要避一避的,让明尚去跟苏常寿处理就是,以后就算有人翻出来,哥哥也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以后再有了什么新的点子,她也只跟明尚说,让明尚跟苏常寿谈,或者让哥哥另起炉灶儿,重新安排别人去做,只是这样一来,哥哥难免就要站在人前,若是影响了哥哥的仕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姑娘,姑娘,大喜,大喜啊!”燕儿一溜儿小跑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喜色。

“大呼小叫的喊得什么?什么叫姑娘大喜?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一边儿待着呢。”李佳氏站起身来,虽然她是教导姑娘们规矩的,可对姑娘身边儿这些有头有脸的丫头,她也是一并管束着,就算姑娘的规矩再好,若是这贴身丫头不长脸,主子脸上也没光彩。

懂规矩,会办事的人家,奴才自然也是行止有度,做事有分寸的。她可不相信一个姑娘身边儿全是没规矩的下人,这个姑娘的礼仪规矩能好到哪里去。

燕儿被她一训,嗫喏着不敢再说话,只是拿眼睛瞟着明月,希望主子能替她说句话。

“你也别看我,看我也没用。姑姑教了多少回了,还是记不住,再不长长记性,挨打我也不拦着。”明月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你大呼小叫的失了规矩。”

燕儿一喜,随即想起身旁那个玉面老虎,偷眼看看李佳氏,见她没有阻拦,这才松了口气,“是,是前头送来了京城的回信,咱们家三爷得皇上亲自赐婚,要娶安亲王的女儿,和硕婉嘉郡主呢,三爷以后就是和硕额驸了。”

明尚的赐婚终于下来了,哥哥这回该放心了吧。明月会心一笑,“还真是件喜事,可定了日子了?”

“定了,就在明年三月里,春暖花开的时候。老太太派人来接夫人和姑娘回去,说是一起热闹热闹,好好儿给三爷操办操办呢。”

老太太?回京?明月心中一哂。戴佳氏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哪里是为了哥哥的婚事接她们回去,她这是想把她关在眼皮子底下,好用她去攀龙附凤啊。

虽然她要选秀,早晚都要进京,可绝不是现在。她可不想早早回去受那个窝囊气,就算现在三房兴旺了,老太太不会再像以前那些为难她们,她也绝不在这时候回去看别人的脸色去。

不说别的,只是要天天在她跟前立规矩,不能随意出门,就让她深恶痛绝了,哪里会在这时候上赶着找不自在呢。

正想着,富察氏也带着人,满面春风地过来了,“月儿已经听说了吧,你哥哥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就在明年春天。”

“女儿刚刚已经听她们说了,这可是大喜事啊,恭喜额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