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说什么?宜贵妃什么时候说这些花儿有问题了?她只是提醒臣妾要把这些花儿搬出去晒晒太阳,她只是提醒臣妾这些花儿得换换土……”佟兰心被他脸上噬人般的脸色给吓住了,脚下一个踉跄,多亏旁边宫女扶着才勉强站稳了身形,她精神恍惚地自言自语着,似是突然想明白了般,眼睛骤然一亮。

“花儿,那花儿有问题?怎么会,怎么会呢……”她嘴里喃喃着,似是不可置信般,忽然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旁的太医,立时不顾形象地扑了过去,“你说这花儿有问题,你说,说,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

旁边的宫女嬷嬷唬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想将她搀起来,无奈太医的袖子被她拽得死紧,一番拉扯下竟将太医的袖子都撕裂了一半。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孝庄愤愤地在地上敲着手中的拐棍儿,大庭广众之下,堂堂一宫主位竟跟个太医拉拉扯扯,这佟兰心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回皇上,回太皇太后,太——”

一个“后”字还没出来,便被康熙猛地一声怒喝给堵了回去,“赶紧说有用的,谁有工夫听你在这里打招呼!”

那太医一噎,猛地翻了个白眼儿,险些晕了过去,深吸两口气,这才稍稍缓了过来,“嗻,这花里搀了大量的麝香,只是被花香遮掩着,等闲不容易被察觉罢了,别说今日乌雅小主不小心摔了一跤,有这样的东西放在寝殿里,小产也是早晚的事。”

好容易将该说的话说完,太医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今日真是好险啊,幸好发现了这几盆花儿,否则还真不好交代乌雅氏小产的事情。毕竟乌雅氏只是跌了一跤,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跌得又不重,因为这么点儿事就小产了,终归是让人有些疑惑,虽然这事不是他们造成的,可上头追究起来,他们也得担个无能,办事不力的罪名。

如今好了,有这几盆花在这里摆着,虽然到底是钮祜禄氏还是佟嫔做的还不清楚,可这事儿再怎么怪,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去,至于会不会因此得罪佟嫔和钮祜禄氏,他们也顾不得了。

“麝香,麝香!花里有麝香,花里有麝香,哈——”佟兰心突然挣开了宫女搀扶着她的手,跌跌撞撞就想往外跑,两个宫女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没能拦住她,“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为什么害我,她为什么要害我?”

“放肆!还不快拦住她!”康熙气极,这后殿那个小产的还没收拾利索呢,如今这里又来一个装疯的,如此疯疯癫癫的模样,怎配为嫔为妃?一个个没有一个省心的。

“别拦我,都别拦我,我要去找她,我要找她理论,我要找她给乌雅妹妹的孩子偿命!”她凄厉地大喊着,见挣不开几个粗壮婆子的桎梏,复又回身扑倒在康熙面前,“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你要给乌雅妹妹做主啊!”

她披头散发地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丝毫不顾及平日里端庄贤淑的形象了,“丽妃,丽妃她好毒的心啊,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乌雅妹妹原说要把她的孩子跟臣妾的孩子放在一处养,以后就更亲近了,不想却被这个毒妇所害,皇上,一定不能饶了她啊!”

康熙心中一时有些动摇,这麝香的确不是佟兰心下的,毕竟有翊坤宫的例子摆在那里,当日不过是明月不想把事情闹大,再影响了前方战事,这才独自忍了那口气,如今这些花盆里下麝香的手法都跟当日明月那边的情形一模一样,他可以确定这事必定是丽妃做的无疑了。

只是佟兰心在这里头又充当了什么角色?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无辜?她自己坚决不承认当日自己发现了花盆中的蹊跷,虽然明月提醒她的话的确很是隐讳,可佟兰心真的没有发现这里头的问题?这边明月刚刚提醒了她,她接着就把花送给了乌雅氏,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皇上,求您让兰心去找钮祜禄氏理论,求您处置了那个毒妇给乌雅妹妹一个公道吧,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