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与张涛这两个人,赵书文对谁都没有好感。

但是身为这里的主官,现在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赵书文又偏偏不能置身度外。

赵书文叹了口气,望着栾飞:“栾公子,你怎么看?”

此时此刻,栾飞俨然成了赵书文赵县令的头号心腹幕僚。

栾飞先说了一番滑头的话:“栾飞觉得,张观察的话慷慨激昂,正义凛然,发人深省。不过雷都头办案多年,经验丰富,他提出的质疑也不无道理。”

两头讨好的骑墙派的结局,往往是两头都不满意,搞不好就首当其冲成了双方激烈交火的火力中心,第一个完蛋。

事实也正是如此,张涛、雷横听了栾飞这般模棱两可的话,都沉下脸来。

不过栾飞不给他们发飙的机会,紧接着又说:“栾飞现在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不等大家发表看法,栾飞就说:“我觉得当务之急咱们的目光不能局限于这里,不能仅凭主观臆断,就认准了回宾楼的人,一旦雷都头判断失误,岂不是错失破案良机,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栾飞认为,咱们一方面可以抽调人马去别处排查,另一方面将回宾楼所有人严密监视,防止他们趁机毁灭证据。不知道赵大人意下如何?”

赵书文听了频频点头。

雷横一张脸却阴沉得可怕。

梁志仿佛忽然开了窍似的:“栾公子说得对,哎呀,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仇家,这个人十分可疑,赵大人,小民恳请您老人家立刻调派人手前去,万一迟了,恐怕真凶就闻风而遁了。”

赵书文明知故问:“什么人?”

梁志说:“前段时间那宴宾楼的宋老板因为私通梁山贼寇而被官府查封,坊间无知小人纷纷造谣,不负责任的把这件事诬赖在梁志身上,偏偏宋老板也对这些无稽之谈深以为然。可以说,要论整个郓城县最恨梁志的,首推宋老板。所以,梁志恳请赵大人立即调派人手前去宋老板的家中问个清楚。”

赵书文看了眼栾飞,以示征询。

栾飞点了点头,他恨不得举一万双手赞同这件事。

赵书文便说:“既然如此,那雷都头,你留一队人马在这里看守,其余人等都随本官去宋老板家中查看。梁老板,既然你指证宋老板,那你也随同前去。”

梁志巴不得这样,忙不迭的谢恩答应。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宋老板家中,那宋老板正坐在院子里闲坐,一见他们来了,微微变色,站起身来说:“赵大人兴师动众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赵书文说:“宋老板,昨夜回宾楼被人恶意放火,有人举报说是你所为,不知宋老板作何解释?”

宋老板淡淡的说:“有人?恐怕是梁志梁老板吧。”

赵书文未及说话,早见一人从屋子里气势如雷大声吼道:“姓梁的,你欺人太甚!”正是栾飞在路口碰见的那汉子。

宋老板怒喝:“英儿不得放肆!”转过头来,望着赵书文:“赵大人,宋某在郓城县多年,人品如何,众所周知。既然姓梁的污蔑宋某人放火,可有什么证据吗?如今皇上圣明,凡事都要讲王法。”

赵书文说:“栾公子,还要借用你的石膏模型一用。”

栾飞取出石膏模型来。

宋老板满脸震惊地望着。

不等赵书文下令,张涛直接厉声喝道:“来呀,把宋家所有成年男子的鞋子一一比照一下!”

雷横见张涛直接越过自己发号施令,心里怒极,正要开口反驳,赵书文却说:“没错,逐一检查一下!”

雷横见状,只好硬生生忍住。

一干公人立刻搜寻起来,把整个宋家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男子的鞋子全部拿来与栾飞的石膏模型比对一番,竟然发现无一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