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文科举进士出身,为官多年,矢志造福一方,平时视功名如粪土,恬淡之中怡然自得为乐,自诩便是天塌下来都有一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

不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当区区十章回的《三国演义》悄然之中竟然在郓城县市井大卖,甚至很快从郓城县流出,名声大噪的时候;当拥有宴宾楼的入场券,竟然可以抢鲜听上最新的《三国演义》故事的时候,眼见宴宾楼水涨船高前途可期,性格平稳的赵书文终于也有一种坐不住的紧迫感了。

他的姘头,也就是白秀英,可在宴宾楼有两成的份额呢。

自从上次栾飞洽谈合作以来,赵书文与白秀英都在冷眼旁观,显得很是沉得住气。

但当宴宾楼的崛起,如滔滔洪流大势所趋的时候,赵书文迅速意识到,趁早加入跟着忙前跑后,还有开创元勋的名分;坐等靠,想要饭来张口,迟早有一天会被淘汰出局。

当然,赵书文还是拉不下脸的。

相请不如偶遇。

赵书文托付张文远把栾飞请来县衙,一通嘘寒问暖,东拉西扯,就是不奔主题。

栾飞也显得很沉得住气。

直到白秀英赶巧也来到了屋子,栾飞就知道正主到了。

白秀英与赵书文略微寒暄了两句,就转过头来,笑吟吟地望着栾飞,直奔主题,坦率地表示自己愿意早日入驻宴宾楼,熟悉一下接下来的整个工作流程,以免开张的时候过于生疏,影响了生意。

栾飞故作沉吟,显得颇为为难:“这个……目前宴宾楼的内部装修,还没有完工,而宴宾楼新的布局,始终是个商业机密……”

白秀英目露失望之色。

曾几何时,眼前的这个小贼还是一无所有呢,这才十几天的工夫,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老板。

赵书文笑吟吟的说:“栾公子勿忧,既然白小姐在宴宾楼有两成的份额,那么她就是自己人了,一旦她泄露了机密,到时候宴宾楼的损失她也有份。这年头,哪有跟自己的银子过不去的道理啊?”

栾飞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望着赵书文,忽然又不经意的说:“对了赵大人,城西有一片无主的荒地,倒还不错,栾某诚心购买,还望赵大人帮忙。”

赵书文听了讶然地望着栾飞:“栾公子,你好端端的要地干什么?”

栾飞叹了口气说:“栾某本来就是个无依无靠的人,来到郓城数日,一直寄居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想拥有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这样也算有了根。”

赵书文笑了笑说:“原来栾公子想有个家啊?赵某听说城里有许多良宅出售,要是栾公子信得过赵某的话,回头赵某帮你打听一下。栾公子放心,有赵某在,你在城里购买的宅院绝对是物有所值。”

栾飞摇了摇头说:“栾某习惯了白手起家天马行空自由自在的日子,很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城里太喧嚣太束缚,栾某实在是住不惯。况且,栾某也想在那片地里养殖一些牲畜,种植一些瓜果蔬菜,这样宴宾楼的菜品原料也有了可靠的供应。因此,还望赵大人成全。”

赵书文听了,沉吟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