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磨。

也不知道杨姑娘是故意的,还是天性如此,总之她一觉醒来,都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早早醒来的栾飞,坐在一条长凳上,笑吟吟的看着孙统领徘徊在杨姑娘的房外,一副便秘的表情,终于明白过来这些在皇帝身边当差人的嘴脸:他们的态度简直是政治斗争的晴雨表。

孙统领所以对栾飞不冷不热,显然是因为京城里有着对栾飞极不利的事情发生;而孙统领对杨姑娘这么客气,是不敢得罪杨姑娘背后的家人。

杨姑娘歉然的表情一瞬而逝,接着就嚷嚷着肚子饿,想要吃晚饭。

孙统领耐着性子,等杨姑娘慢吞吞的吃完了晚饭,正琢磨着是不是连夜赶路。

杨姑娘看了下天外,摇了摇头:“天都黑了,看来还得接着睡觉了。”又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孙统领微微变色。

栾飞见状,悠悠的念叨:“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对满脸愤怒的孙统领视而不见,继续念道:“今亡亦死,举大义亦死,等死,死国可乎?”说到最后,笑吟吟的望着孙统领。

孙统领腾地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着栾飞一眼,目光缓缓转移到杨姑娘身上。

他虽然是粗人,却也不是不学无术之人,家学渊源,自小也读过一些基本的经史文章,要不然他也不会获得当代最出名的艺术家赵佶的赏识了。栾飞话里话外的讥嘲,他当然听得明白。

杨姑娘却似乎对这一切根本没有察觉似的,依旧埋着头在喝茶。

孙统领死死的盯着杨姑娘片刻,终于没了脾气,叹了口气,重新坐好。

失期了,顶多免职就是。

要是得罪了某些“奸臣”,那可就不单单是免职就可以打发的了,搞不好都要合家完蛋。

栾飞看了看杨姑娘,杨姑娘也满脸狡黠的看了看他。

栾飞心念一动,觉得这杨姑娘看起来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不过,能借助她的手,戏弄一下姓孙的,这银子花得也值当。

坐卧不安的孙统领,经过苦思冥想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火速来到栾飞的房中。

正待入睡的栾飞,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孙统领视而不见,揶揄了半天,终于一咬牙开口:“栾老板,看得出来,你与杨姑娘很是投缘。”

栾飞不置可否,满脸戒备的看着孙统领。

姓孙的深更半夜登临造访,铁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果然,孙统领讨了个没趣,只好自顾自的往下说:“孙某乃是当今圣上的亲身护卫……”

栾飞一听这话,这可是赤luoluo的仗势压人了,便直接霸气怼了回去:“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