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万万没想到,自己表白了一番心迹,栾飞却忽然搞出这么一句话。

当下,吴用不由得呆住了。

平心而论,栾飞的话,岂止是有道理,简直是大大的道理呢。

要是当初吴用不撺掇晁盖劫夺生辰纲、上梁山泊,宋江又岂会背负与梁山泊贼寇勾结的罪名而先是逃难后来发配最后到底上了梁山泊?要是宋江不上梁山泊的话,以晁盖甚至之前王伦那种小打小闹的动静,梁山泊岂会由于实力的急剧膨胀,而与周边诸如祝家庄一类的村落发生矛盾,最终三打祝家庄,栾飞家破人亡,而走上找梁山泊复仇的道路?

所以,栾飞的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要是吴用当初老老实实在村中教书的话,也许此时此刻,栾飞也是个祝家庄里无忧无虑,继续过着幸福生活的屁孩呢。

但无情的事实,却将吴用与栾飞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吴用望着栾飞,沉吟良久,方才长叹一口气说:“世事无常,很多事,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

栾飞听了,得,你们古人一碰到什么无解的事情,就动不动说什么命中注定之类的鬼话,服了。

无奈之下,栾飞只好顺着吴用说下去:“也许吧。”望着吴用,继续的说:“不过,如今你我好歹也算是自己人了,也算是上天注定,好事多磨了。”

天亮的时候,张公公老早就来到了客栈。

不过,张公公显然还是没有调整过来心态,满张脸都是愁云惨淡的样子。

栾飞倒是显得精神不错,笑了笑走到跟前,说:“张公公,以后咱们合作的地方可多了,还望公公手下留情,多多照顾。”

张公公白了栾飞一眼,冷冷的说:“栾公子,还望你好自为之,老奴这副身子骨,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希望咱们彼此之间能够相安无事,老奴还想平平安安回东京了呢。”

栾飞叹了口气,徐徐的说:“那恐怕栾飞不能让公公如愿了。”

张公公听了,不禁微微变色,盯着栾飞。

栾飞叹了口气,接着说:“公公不要误会,前日在官家面前,官家究竟是怎么说的,公公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如今,官家是准备要豹营即刻北上,极有可能就要与辽国铁骑作战。到时候,公公作为监军,自然要随军作战。战场上一瞬万变,很多事情,谁也说不得准。真到了关键时刻,恐怕栾飞本人都生命难以自保,怎么可能完全照顾的了公公呢?至于一日行军数百里,长途奔袭多个区域,行路艰难,翻山越水,更是家常便饭的了。到时候,栾飞就算是有心照顾公公,恐怕也有心无力了。”说完,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