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飞径直到了里堂,只见那赵书文正坐在那里,望着那满桌的文书呆呆出神,竟然没有察觉到栾飞的进来似的。

栾飞愣了愣,看来这赵书文还真遇到了难题呢。

诧异之下,栾飞不禁走到了跟前,顺手拿起了一封文书来看。

两个人关系亲厚,栾飞倒是也不必忌讳这些了。

赵书文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栾飞来了,忙惊喜的说:“贤弟,你可来了,你快看看如今可该怎么办吧。”

栾飞此时已经大致浏览了一封文书,微微一怔之下,已经明白了赵书文的为难之处。

只见那赵书文苦着脸说:“贤弟,你说说,这可该怎么办才好!那雷横,当初虽然很是跋扈,但如今他已经改过从善了,咱们要是继续追究的话,是不是有点......但是,这满桌子都是状告他的文书,咱们要是不有点表示的话,那官府的威望何在?”

原来,那雷横之前在郓城县没少作威作福,甚至当初晁盖在东溪村做当地保正的时候,那雷横闲着没事都是就近去打秋风,搞来一批银子花销。至于城中的那些酒店、茶馆,雷横更是没少吃霸王餐喝霸王酒。只不过,之前那雷横风头势大,加上在郓城县又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因此整个郓城县的百姓都对他敢怒却不敢言,即便是心里恨得牙痒痒,面子上却偏偏装出一副谄媚讨好的表情。

后来即便那晁盖、宋江先后落草,按理说雷横与他们关系亲厚,应该有所收敛了吧?但没想到,那晁盖、宋江偏偏在近在咫尺的梁山泊做强盗,一时之间声势浩大,搞得郓城县也惶惶不可终日,这种情况下,即便整个郓城县的百姓都知道那雷横与梁山泊的贼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谁也不敢戳破这个公开的窗户纸,一个个对雷横都是尊敬有加。

即便是后来赵书文来到郓城县主政,想要打压雷横,也是投鼠忌器,不敢放肆胡来,气得赵书文有一段时间恨得牙痒痒,睡梦里不知道把那雷横活剐了多少次呢。后来那栾飞把雷横打压的风头大减,这种情况下,全城百姓仍然忌惮梁山泊的势力,依然不敢轻易开罪雷横。

但是,如今梁山泊彻底被剿灭,即便是匪首宋江、晁盖等人也是生擒的生擒、砍头的砍头,这种情况下,以往的梁山泊对郓城县的巨大威胁,早已不复存在。当初那些被雷横欺负过的,或者干脆就是看雷横不爽的,纷纷跳了出来,或者直接自书文书,或者找人代写,或者干脆来县衙敲鼓鸣冤,总之纷纷来状告雷横。

看那架势,这一下子要是不把雷横搞得彻底完蛋,众人是不算完的。

所以,如今那赵书文手头上拿着这一摞子文书,也陷入了极其为难的境地。要是半年前,有这么多人来状告雷横来,赵书文肯定也二话不说,直接就势狠狠地把雷横往死里整的。问题上现在不是半年前啊,赵书文对雷横的痛恨早已大幅消减。况且,最为关键的是,赵书文分明感受得到,那栾飞对雷横的态度微妙,这种情况下,赵书文更是不敢贸然行动,决定先试探试探栾飞的态度,然后再行定夺了。

当下,栾飞看了赵书文一眼,淡淡一笑问:“大哥待要如何处置此事?”

赵书文说:“一切全凭贤弟的主意。”把球又踢了回来。

栾飞听了,淡淡一笑说:“一切听凭我的主意?要是依我的主意的话,那么不如就坡下驴,干脆立刻把雷横拿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