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的听到风酒酒说起先帝其他儿子时,她先是温怒,最后到浅笑,每一处表情都控制得很好。风酒酒见状,心里觉得怪异,齐太后的情绪先像是有点刻意。

“那几个孩子昨天就让人来告诉哀家了,说他们都有重要的事情,得空了才进宫看望哀家。难得酒酒这么关心哀家,这性子和当初跟玉书的时候一点也没变呢。”

长孙易抬起眸子看向齐太后,淡淡说:“皇嫂觉得真的没变吗?以前唯唯诺诺去讨好,如今不卑不亢的回应。本王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人,所以没有所谓的过去跟谁,不过订婚罢了,只要是本王看上的,即便她是寡妇再嫁,本王也不嫌弃。难道皇嫂忘记了,你嫁给我大皇兄之前也有婚约。”

齐太后神色一僵,讪讪一笑:“是哀家说错了,酒酒现在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等着嫁到齐王府的小姑娘了,是德懿王妃,哀家的弟媳了。”

风酒酒乐了,这样也不生气?不过也是,想想齐太后当年有婚约在身,为了嫁给先帝可没少费心思。如愿后为了争宠,为了儿子,为了皇位操心不已。

这样的女人一生见识了不少风浪,手上也染了不少鲜血,又怎么可能凭着几句话就把她击倒。对于她来说,也许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罢了。

“皇嫂现在才想起吗?都怪我,应该一开始就提醒您老人家的。”风酒酒笑着端起了长孙易的茶:“弟媳我就以茶代酒,请罪了。”

众人深知长孙易有洁癖,如今风酒酒自作自张的喝了他的茶,大家都等着看戏呢。

“不是山月龙井啊。”她皱皱眉看着长孙易:“十七爷,你怎能这样委屈自己了。”

长孙易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揉了揉风酒酒的额头。那小心翼翼唯恐伤着她的动作让不少年轻的宫妃羡慕嫉妒恨。

特别是先帝那些只有二十来岁,分位又高,因为家族原因不用陪葬,留在皇宫安享晚年的女子。二十来岁,正是好年华,先帝却是早早驾崩。

长孙易本就长得貌美,和在座好几位宫妃的年纪差不多。这样宠溺的眼神最容易引起她们的注意和愤怒。

风酒酒感觉到气氛不对劲,狠狠的瞪了一眼长孙易,嘴里低声说:“爷,注意场合,我可不想成为大家攻击的目标。”

随着小皇帝的到来,怪异的气氛瞬间就改变了。这是风酒酒第一次见宗启帝,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祥云龙腾的图案,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明晃晃的一枚小鲜肉,可惜就是风姑娘自觉年纪大了,这样的小鲜肉她不喜欢,还是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冷酷暴君合她意。

宗启帝上座后,众妃子都行礼后,长孙易才和风酒酒才站起来,行礼。

宗启帝看向长孙易和风酒酒,微微扬起的唇角瞬间的凝固了,好半响,他笑了笑:“让皇叔久等了。”

长孙易挑眉看向宗启帝:“陛下亲自为本王赐婚,今天是大婚第二天,本王带着爱妃来谢恩呢。”

风酒酒闻言,福福身子,淡雅一笑。

宗启帝看着风酒酒,那眼神里藏着探究,藏着不可置信,还有愤怒,平日里的冷静全都消失不见了。

“皇婶。”他嘴角勾了勾,冷冷的喊了一声。

看着宗启帝这样的笑,风酒酒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烦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堵住她的心一样。她知道,这不是她真实的感觉,而是这身体本能的反应。

“皇婶这是身体不适吗?怎么瞧着脸色苍白,精神不济?”宗启帝淡淡开口说:“不若传太医为皇婶诊治一下?”

长孙易注意到风酒酒和宗启帝两人的异样,他淡淡的看着风酒酒:“陛下厚爱,不过太医来了也缓解不了酒儿的疲劳,说来是本王不是,应该多怜惜她的。”

风酒酒咬着唇,委屈的看向长孙易:丫的,长孙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疲劳,什么怜惜?

长孙易直接无视风姑娘的控诉,看向上首坐着的一对母子:“酒儿需要好好休息,本王先带她回府了。”

他说完后,伸手拉着风酒酒就向外面走去。留下一殿面面相觑的人。

宗启帝看着风酒酒远离的背影,袖子里的那双手却是紧紧的握在一起,指甲全都没入他手掌心里,细微的鲜血慢慢溢出他也不自知的。

如今的他只觉得心中有一道刀子,正在一刀一刀的刺着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九姑娘,呵呵,原来是这样的九姑娘。

他站起来淡淡的看了一眼齐太后:“母后,朕还有很多奏折要批阅,就不打扰母后了。”

不等太后回答,他便大步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