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里面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惊叹,而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于是永璂便没有急着去找皇帝他们几人,而是驻足观察起这间山洞。

这间山洞似乎是打坐用的静室,除了他刚才进来的那道门,还有一道通向更深处的门洞,此外静室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铺着草编蒲团的石床,和一套石雕的桌椅。照石桌上积的灰尘来看,山洞里显然已经久未住人了,主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然而让永璂耿耿于怀的是,他无意中碰倒了石桌上的茶壶,发现里面还装有茶水,显示山洞主人可能是匆忙离去的。

他为什么离开的如此匆忙?而后去了何处?此时又在什么地方?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山洞,永璂无法了解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跨过通向更深处的那道门洞,步入皇帝等人所在的那间山洞。

石门后是一间丹房,地上四处刻满的繁复图案极似以前他修炼时浩祥给他画的固灵阵,而墙角的架子上摆的一些精致瓷瓶也是浩祥用来保存丹药的。永璂取出一瓶,揭开瓶塞,里面是空的,于是他又一一查看其他瓶子,发现里面也都是空的,而山洞里的其他人没有多在意这些瓶子,想必他们也是发现里面没有东西所以才对这些瓶子兴致缺缺。

永璂放下瓷瓶,发现皇帝和几个道士正围着一座矗立在丹房中央的青铜巨鼎啧啧称奇。

“此鼎色泽莹润,虽久经烧灼却毫无烟火气息,果真不愧是仙人遗迹。若能用此仙器炼制丹药,则长生可期啊!”几位须发皆白身着宽袍的老道士眼睛发光的盯着那座鼎,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守着一座巨鼎慢慢的陷入僵局,这时一位灰袍道人谄媚的对皇帝恭维道: “皇上,依贫道看,此鼎确为仙器,能认主,我等凡人不敢奢求这等福气。但您贵为天子,生来便身具龙气,必定能将其降服。”

“是啊,皇上,您乃真龙天子,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

众道士纷纷点头附和,在他们的奉承怂恿下,皇帝兴奋的走到鼎前,回头问道士们:“如何认主?”

“皇阿玛。”永璂抢在一个道士开口前排众而出,挡在皇帝面前。

皇帝急于知道答案,此时被永璂打断了,不由皱了皱眉:“什么事?”

众人眼前这座青铜鼎恰巧永璂认得,他可不认为浩祥会这么轻易任人取走自己的东西,况且他也不愿让这些人碰他的东西。于是,劝道:“皇阿玛,这鼎来历不明,不宜以身犯险。”

听了这话,皇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见皇帝脸上显出怒色,方才那个被永璂抢了话头的道士便怒气冲冲的反驳道:“王爷,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贫道会害皇上不成?此鼎乃是天生法宝,合该为皇上所有,如何是来历不明之物?”

这几年,由于皇帝宠信,道士们在宫里横行无忌惯了,因此面对有勋爵的阿哥时也如此咄咄逼人。

不过永璂却丝毫不在意此等跳梁小丑,见皇帝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反而被那道士说的蠢蠢欲动,也就不再坚持,摇了摇头退后一步,让出身后的鼎。

皇帝瞪了他一眼,从道士那里询问了令器物‘认主’的方法,便只身接近巨鼎。

就在皇帝的手将要碰到鼎身的一刹,便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根本无法碰触到鼎身。皇帝轻咦了一声,心中暗喜道:果然是法宝。

然而还没等皇帝想完,整个人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弹了出去。

“嗷!”

“嘭!”皇帝发福的躯体狠狠的撞到地上。

“皇上!”“皇阿玛!”

众人呼啦一下全都簇拥到皇帝身边,见他此刻双目紧闭,都慌了手脚,还是永璂探了他的鼻息,才发现皇帝竟然被直接摔晕了过去。

永璂松了口气,照这样看来,应该是浩祥在鼎四周布了阵。不过皇帝摔晕还算是他手下留情了,他还记得以前第一次出宫遇到刺客时,那些接近他们马车的刺客可没有如此好运。

道士们不信邪,又怂恿了五六个侍卫上前,结果和皇帝一样,都被莫名的怪力弹开了。如此这般,这些道士才唉声叹气的罢手了。

皇帝晕过去了,这神秘巨鼎也不是一般人能动的,于是众人商议过后便将皇帝移至外面搭建好的御帐之中。

离开山洞前,十一阿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永璂的背影。

众人的营地离方才发现的那个山洞并不远,将皇帝安置在御帐,又让太医过来诊治,永璂从御帐中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了。

草草用了些饭,永璂找到自己的营帐,掀开毡毯弯腰走了进去。

“十二。”

“十一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见十一阿哥神色自若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永璂觉得有些厌烦。

这个人总是理所当然的无视别人的心情,自以为是的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有些事想问问你,坐吧。”十一阿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不必了,你问吧。”永璂皱了皱眉,站立着不动。

十一阿哥见他拒绝,脸上便露出黯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