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地呆愣了好半天,终于是缓过神来。

但也只是能让自己僵硬的身体轻微的扭动几下,做几个简单的动作。我现在好像冻进冰箱好久的生肉。

我僵硬着手指,缓缓拿起骨扇。我忍不住翻来覆去地看。说心里话,其实一旦接受了,人骨做的扇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胃里还是翻腾个不停,有点恶心。

我忍不住把扇子丢到一边,趴在茶几上干呕了起来。

我什么也吐不出来,可能心理上的恶心就是这样。

呕了半天什么也呕不出来,我索性也不吐了。我直起身来,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又双目无光地靠在沙发上坐着。

三叔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给我去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

他也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以为我顶多是皱皱眉头,没想到会这么失控。

其实,我不是害怕这把骨扇,而是害怕制作这把骨扇的人。

那股‘祟’,大概就是做骨扇的那个人的吧。也许是我那对‘祟’敏感的体质让我反应这么大的。

他是杀了一个活人,然后把他的骨头剔除出来,然后用了最长的两根骨头雕刻做成了这把骨扇么?虽然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是黑色,可能是特意染过吧。

这样残忍的行为,竟然还在上面又刻上了神圣的金刚经?真让人恶心!

我惊恐地看着骨扇,好像透过这把骨扇,看到了那个疯子。

扇骨就是这样,那扇面呢?是不是也有什么?

难道这个本来我以为普普通通的纸,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突然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形成了。

这个想法一诞生,我忍不住捂着胃部呻吟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抬头看向三叔。

“三叔...”

三叔以为我是想说自己接受不了,于心不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柔声道。

“乖,我都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现在还是有点呆愣,脑子里轰轰作响,听不清楚三叔再说什么,只能看到他的嘴在一张一合。

通过口型,我大概知道了三叔在说什么。

不是的。

我摇了摇头。

“不是...”

三叔对我投向了疑惑地目光。我继续摇头。

“我不是想说这个...”

三叔坐在了我身旁,拍了拍我的后背。问道。

“那你想说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茫然地说出了口。

“三叔,那这骨扇的纸,难道也,也是...”也是由人的一部分做成的么?

我停住了。

接下来的话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我几乎敢肯定,只要自己完整地说出来这句话,肯定会马上吐出来,大吐不止!

我捂紧自己的嘴巴,双目突出。

三叔了然我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想多了,这纸,就是普通的纸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

我缓缓把手松开了,喘了两声粗气,浑身的冷汗好像洗了一个澡。我将信将疑,但也没有继续盘问下去。我现在对三叔的话已经不怎么相信了,他欺骗过我太多太多次。

继续问下去他也不会告诉我。再说了,我现在知道和不知道也没什么差别。

我摇了摇头,总是你以后就会知道的,以后是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些话也只是小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去问大人,大人不想说才会用这句话敷衍自己。没想到这句话还能在几十年以后听到。

我惨笑了一声,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