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是安排月见进府, 国公爷却是旁的什么也没再吩咐,安安静静的, 已经是过去了两日。

沉鱼看这状况, 便想着去厢房那边看看。

看一下月见怎么样了。

快走到的时候,沉鱼忽然想起, 昨儿给她准备的几身新衣裳忘了拿, 毕竟是入乡随俗,不能让她一直穿着关域那边的衣裳。

出门的话, 容易被人当做异类看待。

所是她便转头吩咐山茶, 再回去拿过来。

待山茶走了,她想着是稍微等一会儿, 等山茶过来了再进去, 忽然有一个身影闪过, 猛然出现在眼前――

一声喊叫即将破喉而出。

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使劲的瞪着眼睛朝她嘘声。

沉鱼好不容易闭上嘴巴, 才把这一声硬生生给咽了下去,接着就是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白锦瑟。

“你――”

好好的,不走正道, 还忽然就这么冒出来,凑到她跟前, 任谁都会被吓得不行的。

白锦瑟这厢披了一件湖蓝色的斗篷,大大的帽沿垂下, 遮下了有半张脸, 她将帽子稍稍往下拉了拉, 神色紧张的看着沉鱼。

也不说话。

就在沉鱼准备出声发问的时候,白锦瑟伸手拉住她,朝着一旁的园子里头走。

沉鱼觉得今日的白锦瑟看起来十分不对劲,所是没有挣扎,就任她拉着她往前走了。

绕到了一棵大树后,已经是人迹罕至,白锦瑟还左右瞧了瞧,确定了是没人之后,才收了目光回来。

缓慢的舒了一口气。

这厢将帽子拉了下来。

她的双颊虽然涂了胭脂,但还是显得有些苍白,第一眼看上去,只觉得她颓圮的不得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

沉鱼倒是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白锦瑟紧抿着唇,眉头攥在一起,犹豫纠结了许久,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不说我便走了。”沉鱼倒没觉得白锦瑟找她能有什么大事,可是这么磨磨唧唧的,她也不想和她继续磨蹭。

“等等。”白锦瑟看她转身要离开,便是着急了,伸手就去拦她。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离沉鱼离得更近了,就是咫尺的距离,不停的眨巴着眼睛很是慌乱,然后,声音如蚊蚁一般。

“我、我怀孕了。”

“什么――”沉鱼的话音还未落下,白锦瑟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所有的声音都湮灭下去。

“你小点声。”白锦瑟着急了,使劲的瞪着她,还一边在急着跺脚,生怕给旁人听见了去。

......

沉鱼大概花了整整一刻钟才消化完白锦瑟和她说的那些话。

大抵事情要从一月前的瑶光园说起。

那一回,陆湛非拉着她出了瑶光园,说是有好玩的,她当时也没想着有什么,纯粹就是前些日子闷坏了,想着可以离了她娘的视线,出去走走也好。

可是谁晓得当天晚上就发生了意外。

她从未喝过酒,当时看着,心下好奇,就喝了半杯,头当时就迷迷糊糊的不清醒了,而陆湛当时喝的比她还多。

后面的事情自然也是发生的糊里糊涂。

她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尚未出阁,就同人发生了颠鸾倒凤的不该之事,心里头自然是悲哀莫大于心死,那日早上一清醒过来,便是什么都顾不得,穿上衣服就赶紧离开。

将自己憋在家里头,一月有余。

后来那段时日,便是频频犯恶心,她察觉到不对劲,便偷跑出来,找了大夫诊治。

说是怀孕了。

惊天噩耗!

白锦瑟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差点要哭出来,当时一个人从医馆里头出来,脑子搅成了一片浆糊,脚步一步比一步沉重,再抬头,不知道自己该走往何处。

寻死这个想法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盘旋到差一点点,她就真的要付诸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