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进屋的时候, 正好看见下人撤了饭菜下去,一样样的, 都是丝毫未动。

“胃口不好?”裴笙看了一眼, 便是转头问沉鱼。

最近她的胃口变换,总是格外莫测, 时而想吃这个, 时而又是那个,总归没有半点定数, 裴笙已经习惯了。

“没有。”沉鱼摇了摇头。

她看向小几上那一碟已经被吃的差不多的糕点, 只留些残渣在上头,倒是狼藉的很, 随之轻轻的笑了声, 答道:“吃多了。”

糕点不饱肚, 哪怕吃的再多, 也就有些撑了的感觉, 积在了心里头,这过会儿估计她肚子就该饿了。

裴笙脱了外衫,正准备去净室里头沐浴, 倒是还未有动作,就被沉鱼起身前来拦住了。

“方才人家小姑娘去找你, 待了这么久才出来......怎么,你当送女儿出嫁呢?”

沉鱼抬头, 就是一句质问。

“还早。”裴笙倒是淡然, 往她小腹处扫了一眼, 微微弯唇,道:“我女儿还在这呢。”

沉鱼扁了扁唇。

........谁说一定就是女儿了。

“要和我一起洗?”裴笙顺着抱住她,往后退了两步,轻笑着,便是要带她一起进净室。

沉鱼摇头。

他没用什么力气,一挣也就挣脱开了,沉鱼盯着他笑,道:“你自己去,我才不呢,我困,要休息了。”

其实月见说了些什么,玉兰都已经一一同她说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说她喜欢的是裴笙,请求裴笙把她收房,还说什么,只要能在他身边,就是当牛做马那也愿意。

还当牛做马呢......她当这是戏本子里头那些凄美的故事,她只要守着,就能守到裴笙回心转意,然后发现她叶沉鱼其实半点儿都比不上她月见。

天雷勾地火。

她便能达到目的了。

而月见说了那么一大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谁晓得说完之后,裴笙头也没抬,淡淡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人家一姑娘,脸皮子总没那么厚,鼓足了勇气,是好不容易才说出来,总不能原原本本的再说一次。

然后裴笙还同人说,他现在忙没时间,让月见有什么话,可以去同沉鱼说。

沉鱼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

当即把人堵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

沉鱼斜斜的躺在软榻上。

原本是想等着裴笙出来,要同他说些什么的,可这厢许是吃饱了的缘故,整个人躺着就有些懒散,没一会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睡得不是太沉,迷糊间倒还是有那么些的感知。

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惊呼了一声,之后是一阵嘈杂,好多的声音搅在一起,让在睡梦中的沉鱼头疼的不得了。

可是她闭着眼睛,还是眯了好一会儿。

然后实在是躺不住了。

于是这厢翻了个身,将身子稍稍往上移了些,懒懒的出声道:“这都在闹什么?”

“夫人,出事了。”

山茶见沉鱼醒了,便是凑过来些,小心翼翼的在她耳边出声说着。

短短的几个字,却是带着颤抖,听得人心里随之一惊,沉鱼抬眼,神情也瞬间凝重了,问道:“怎么了?”

“月见姑娘她......”山茶顿了顿,当时咽了口口水,才继续道:“死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