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咬着一根冰棍, 坐在科学玄学协会的基地里慢慢刷着跟帝都江湾大桥有关的帖子。

网上有关帝都江湾大桥试通车不利的消息还是比较少的,大部分都压了下来,毕竟在帝都这也算是个丑闻了。就是不知道袁敬跟朱成威这两个开发商忙得如何焦头烂额才把试通车时在场准备好一通吹的媒体给打发掉的。

袁敬跟朱成威不算大桥的负责人,他们只是明面上的承包商,有利牟利,有责担责。

沈冰端了盒水果过来, “你这些日子怎么总喜欢往这里跑。”

周善舔了一口冰棍冰棍,含糊不清地说道,“网快,舒服。”

有点名气的风水师都不穷,但是帝都的风水师格外土豪, 简直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科学玄学协会的基地, 在帝都市中心的一座大厦里, 大厦三十几层, 从十楼往上都是协会的地盘, 处处装修得富丽堂皇,跟个宫殿一样。

其实, 这栋大厦是陈天宗的好友,也是周善当日除蛊的那个老人陆国庆的产业,他无偿献出这栋大厦给科学玄学协会做基地。

楼层越上,风水师的级别也就越高,待遇也越好, 比如说33层, 基本上属于陈天宗的活动区域, 他毕竟年老,前来坐镇的时间比较少,倒是几个徒弟来得多点。

陈天宗也在33层划了间办公室给周善,这个举措在协会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是陈天宗却力排众议,把33层那间最大的房间给了周善。

周善口嫌体正直,来了几次就上瘾了,天天窝在办公室里刷网络打游戏,学业都快要荒废了。

沈冰看着她惬意的神情欲言又止。

周善道:“有屁快放。”

沈冰道:“呃,就是江湾大桥那边。”

“不接,谢谢。”

沈冰跟个小媳妇样蹭过来,“工程的负责人都换了,原来那两个已经被薅下来了,我看丫头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再接一回吧。”

周善摆手,“协会人那么多,你让别人接去。”

沈冰面有苦色,“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桥出事以后,有关方面已经请了几批专家前往检验,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可事情就是奇了怪了,不管是人还是车,走到桥面的江心处,都会晕头撞向,齐齐撞上一回,幸好还没有通车,没出人命,但是这种诡异的事情在风水界里也传得沸沸扬扬。已经请了好几个风水先生去看,要么是看不出什么,要么看出来了也不敢说。

江湾大桥底下是帝都唯一的一条运河,干系太大了,一般人都不想这个烫手山芋。

沈冰道:“别人都束手无策。”

周善道:“那我才疏学浅更不敢接了。”

沈冰的目光瞬间就跟死了爹娘一样。

周善摆摆手:“走远点,你太碍眼了。”

话虽如此,周善最后还是接了,要求仅有一个,不要让她再看到袁敬跟朱成威这两货。对接事宜都是协会的人负责的,白雪在协会里好像还是个小头目,不过这个单子却不是她做的。

协会的面子比周善的面子到底来得大,很快就与那个总负责人谈好了,不仅如此,报酬也被提高到了三十万。

当然,钱对周善来说还不是第一位的。只要江湾大桥一通行,每日人流车流量肯定小不了,帮助修桥铺路的功德往往是最多的,因为只要有人从上面走过,就会有功德,虽然渺小,却贵在源源不断。

再度前往江湾大桥的那天,天降蒙蒙细雨,她与傅其琛两个人合撑一把雨伞,沉默地看向底下的滔滔江水。快到夏汛,这条江也史无前例地汹涌起来,江水就像是一只暴怒的巨兽,在下面张牙舞爪。

来前协会就已告知负责人两个风水师的年龄,所以那个总负责人对于他们的年纪也没有异议,这点让周善很满意。

因桥梁的修建影响到城市规划,两端都被封锁起来,所以这里很安静,加上今天下雨,路上偶尔才能看到寥寥几个行人。

周善率先往桥上走,“去中间看看。”

桥梁方面的人面面相觑,桥中间会出事,他们都清楚,而且今天下雨,万一脚滑头晕翻下大桥掉进江水里,这人还能活着回来吗?他们对此存疑。

还没让他们想得更多,就看见那对男孩女孩相携着往桥梁中央走去,在朦胧的雨丝中,女孩的背影显得孱弱又窈窕,两人合撑一把黑色大伞,但是绝大多数伞面都被那个男孩倾斜到女孩身上。

以至于后面的桥梁方都忍不住感叹:“又不是只有一把伞,至于么,没伞就去棚子里拿啊。”

他们最终还是踩着雨鞋跟在两个少年风水师后面。

江风很大,越至江心,雨越大,江水轰隆隆的声音滚滚而来,湿润的水汽让人完全失去了视野。

他们前几日试行的时候,遇到的也是这个场面。

本来开得好好的车,一到江心,不知道从哪里喷涌出白色的水汽,让人迷失其中。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不知不觉又开始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前面的女孩扬起了手,轻轻一拂,白茫茫的水汽就似变淡了些许,不至于让人完全迷失。他们咬咬牙,最终还是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