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男子竟早有准备,当凤炎手中的娥眉刺插向他胸口之时,他一手成爪,运满内力,也猛地朝她心脏的位置抓去。

简直就是不要命,同归于尽的打法!

凤炎眉头一皱,手中的势头立刻缓了下来。她才不要跟这人拼命,若是自己受了重伤,还怎么去夺那鎏金花,还怎么去医治昏迷不醒的岚……

娥眉刺的势头一缓,立刻转变方向迎上男子抓向她心脏的手,与此同时,她的左腿朝着男子的下方飞快踢出,力道之凶猛,已经灌上了三层内力。

这样卑鄙的打法,凤炎本来是不该用的,可是刚才男子那一抓危险至极,她怕对方真想置自己死地,所以才迫不得已踢出一脚。

男子抓向凤炎心脏的手,被娥眉刺挡住,正在反应之时,却没料到对方狠辣至斯,一脚如风,踢了过来。

他痛哼一声,整个人仰后便倒了过去,凤炎心中刚有一分得意,却忘了一件事……那男子的银发兀自缠在她的腰间!等她发觉,已经太迟,银发拉扯着她,好死不死地朝那男子压了过去……

于是,两个人就一起滚到了地上……

凤炎窘了。

拜托,这家伙正在沐浴呢好不好?刚才跟她打了半天都是肉搏上阵,而凤炎这一摔,正好是右胳膊着地,顿时痛得她龇牙咧嘴,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殷离央显然情况更惨,那么关键的部位被凤炎踢上,幸好他朝后仰身卸去了几分力道,可即便如此,也痛得他剜心剐肺,只剩下抽搐吸气的分……这人怎么会使出这么阴险狠辣的招数啊……

如瀑的银发,凌乱成一团,将两人缠绕在一起,摔得那叫一个七零八落。殷离央**着身体躺着,凤炎就这么摔趴在他身上,两人身体紧密贴着,而凤炎一只脚还搭在他**之上,啧啧,这姿势,真是太暧昧,太个性,太让人热血贲张想入非非了……

那银发居然缠得那么紧,连动弹一下都困难,凤炎一边骂街一边活动着右边被摔痛的胳膊……

而身下的殷离央才是最愤怒最悲伤最忿恨的!他妈的,谁啊?到底是谁啊!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居然踢那种部位,这么卑鄙下流的招数,纵观整个江湖都没几个人用啊!这厮难道是阉事坊出身的!

两人这一番打斗,加上这惨痛的一摔,当然引起了那两个黄衣下属的注意,两人立刻来到门前,沉声问道:“主子,怎么了?”

同时那个叫薇薇的白衣女子也焦急出声:“离央,出什么事了?”

“你们都别进来!我沐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而已!”

殷离央压抑着愤怒,低沉地叫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到身上这个不速之客似乎并不想将自己置于死地,否则他刚才会趁他摔倒的时候,狠狠补上一刺。

这人既然并不想置自己死地,那就没有必要让下属进来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他这样想着,心里却已经将这个把自己踢成这样的人恨得牙痒痒了。

门外的大风和小雨对望一眼,又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同样茫然的薇薇,三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他居然沐浴摔倒?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话!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肯定就是没事,他们总不能破门而入冲进去吧……

凤炎就这么跟殷离央摔到了一起,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冰冷的愤恨,那么清晰,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一样。她刚才心中也十分担心,生怕这人会将属下叫进来,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就要束手就戮,死翘翘了?

岂知殷离央也同样怕自己的手下闯进来。要是大风和小雨甚至是薇薇就这么闯进来,他还要不要做人了?摔得这么没有形象,狼狈不堪,而且还被人伤到了这么重要的地方……

“你逃不了了。”

耳听大风小雨他们都走了,殷离央这才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对凤炎说。声音虽然轻柔,可却带着一种柔到骨子里的杀意。

“我真是误闯……”

凤炎的声音有点低。她已经不想跟这人打下去了,心中对刚才那一招断子绝孙狂风暴雨脚有点愧疚。毕竟是自己误闯进来,先对不住别人……这就是凤炎跟小猪和狸儿的不同,若是换了她们俩,必然是心安理得,拽得要命,可凤炎虽然面上冷酷,心中却是非分明。

因为这一脚,跟对待慕容恪那一脚,完全是有本质区别的……那一脚,真真是为了让对方永远废掉……这一脚,纯属自卫……咳咳。

一片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谁的面貌,那殷离央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俩字:“误闯?”说完,又冷笑了一声,“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来个误杀?”

那口气里阴森密布,竟是杀意浓浓。

此刻房中一片黑暗,十分静谧,殷离央跟凤炎之间的气氛十分古怪暧昧,却又冰冷异常。此时的殷离央根本就不知道凤炎是个女的,若是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一个女人可以有这么利落狠辣的身手,此时,月亮从乌云的缝隙里探出,纱窗里隐隐透入几分光亮,他更加觉得这人是个劲装打扮的少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