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四宁大致猜到了陆向北可能会在哪里,既然他是在冯海棠家门口动的手,那也就证明冯海棠绝对回来了,并且被陆向北当场给逮住了,不然不会演变到动手的地步。于是完四宁凭借着这一点载着闫宝书绕过了冯海棠家前面的这条马路,等他们来到冯海棠家的房后时,闫宝书震惊了。

“这……”闫宝书的惊讶在于这房后的景象,这里荒草丛生,最高的都已经盖过了房根儿,并且这里很少有人会过来似得,隐藏个人什么的绝对不成问题。闫宝书在完四宁听下车后回头看着他说:“陆向北会在这里?”

完四宁摇了摇头,“冯海棠会在这里!”说弯,完四宁把车扔到了一旁,走了两步后回过头朝闫宝书伸出手说:“别愣着了,跟着我走。”

闫宝书瞥了一眼完四宁伸过来的手,“干啥?难不成这里还有陷阱啊。”

“跟着我就是了。”完四宁也不等闫宝书拒绝,伸手过去握住了闫宝书的手,然后朝着房后这片高草地走了进去。闫宝书一开始还觉着有些别扭,直到他们两个刚刚拨开野草进入草地时他就明白了,因为他刚迈进的第一脚就感觉到脚下的土变的松软了,身子朝旁边载歪了一下之后才勉强站稳。

完四宁叹了口气,“现在知道我为啥要牵着你的手了吧。”

闫宝书应声道:“这是平日里下雨变成这样的吧?不过这房后的地都松软成这样了,那这一趟房不是很危险吗?”

“嗯,是挺危险的,你没去冯海棠家屋里看呢,一年四季都潮乎乎的,冬天门窗都打不开,得用扁带钩子硬拉,夏天一下大雨这房后就会积水,然后就会上到屋里,最先进入的就是炉坑子,然后就……”完四宁踩了一脚的泥,费劲儿的拔出脚往前走了几步后继续说道:“我记得去年下过一场大雨,还是半夜,那天晚上冯海棠一家连觉都没睡,光往外面舀水了。”

闫宝书默默的听着,就在两个人从入口快走到冯海棠家房屋的时候,完四宁突然停了下来。闫宝书因为没注意便撞到了他的身上,“咋不走了?”闫宝书好奇的一伸头,直接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的一愣,随后他用力的甩开了完四宁的手,冲到了陆向北躺着的位置。

陆向北浑身上下都是泥,甚至还有一些灌进了他的口鼻中,闫宝书跑过去时陆向北正费劲儿的呼吸着,并且还看到了他脑袋的地方正往外渗着血,如果不是走近了看,闫宝书还以为这里的泥都是这种深色的呢,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都是被陆向北的血染成这样的。

“向北……”闫宝书把躺在泥土中的陆向北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护住了他的脑袋,“向北,我是宝书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陆向北似乎是听到了闫宝书的声音,睫毛轻轻的耸动了一下。

闫宝书轻轻抬起陆向北的脑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血已经布满了他的手,肆意的穿过指缝流到了地上。闫宝书看的胆颤心惊,“向北,没事儿的啊,我这就送你去医院。”闫宝书费劲儿的把陆向北扶了起来,可是陆向北实在太过于沉重了,他只好求助于完四宁,“你愣着干啥?过来帮我啊。”

完四宁楞了一下,随后才走上前帮着闫宝书把陆向北从泥泞的地方抬了出来。

“还是我来吧。”完四宁在闫宝书要背陆向北的时候提出了建议,随后才蹲着到了陆向北身前。出去路依旧难走,闫宝书和完四宁走几步就会滑一下,不过总算是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就是平坦的路了,两个人尽管弄得浑身上下哪都是泥,他们却顾不上这些,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把陆向北送到医院去。小城市的医院设备不够发达,但做个紧急抢救还是不成问题的,闫宝书完四宁一路上猛赶路,所过之处无不是引人侧目,等两个人赶到医院时他们都有了一种魂不附体的错觉。

闫宝书亲眼看着陆向北被送进了抢救室,随后“砰”的一声靠着墙倒了下去,他低着头,眼眶里积满了泪水,捯气儿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浑身颤抖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陆向北怎么就伤的这严重?闫宝书觉着,陆向北的伤在后脑,很显然是有人背后动的手,能是谁呢?冯海棠吗?

闫宝书极力的平复着情绪,在能够说话时他转过头,看着靠墙站着的完四宁说:“是冯海棠下的手吗?”

完四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闫宝书失去了理智,冲着完四宁大吼道:“你和冯海棠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什么德行你不了解吗?还有,他从辽宁逃回来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完四宁我告诉你,如果陆向北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是不要我这条命,我也得弄死冯海棠。”

完四宁楞在原地好半天,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闫宝书身边,他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了闫宝书,自己抽的同时说道:“宝书,我知道你关心向北,可你突然责怪我也没用啊,毕竟不是我下的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