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靳南对mars的分析,让杜若有几分怀疑,一方面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另一方面又觉得何衾生为了她开一个没有结果案子,简直太荒唐。

直到一周后有猎头来找她,她才认真地开始怀疑,乔靳南说的或许都是真的。

来找她的是一家专攻女性用品的公司young,看名字就知道是非常有活力的一家公司,据说老板是个很厉害的女人。目前也在洽谈mars的项目,但是他们进展比较大,已经和o.r约好面谈的时间,顺利的话,可能直接签约了。

只是相关负责人临阵撂担子,带着好几个得力人才跑了,所以不得不到处挖角,最好能马上上手,顺利把案子拿下来。

杜若跟那边负责人通过电话后,愣了好久。

“杜小姐,你别傻了,waiting大概是脑子进水了,现在有几个公司在跟mars谈代理案啊?mars没直接拒绝,无非是因为这边的方案没最终定下来。有这样分不清局势的老板,waiting前景堪忧啊……建议杜小姐还是考虑我们young……”

杜若直接找到戴付军,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戴付军推了推眼镜,考虑半天才说:“杜小姐,何总这样做也是一番苦心,他对杜小姐是真的……”

“行了!”杜若不想再听下去,抚了抚额头,抬头笑道:“你们这是耍猴吗?”

杜若站起身,“多谢戴经理这些日子的照顾,我今天就辞职,明天不过来了。至于放不放人,戴经理随意吧。”

杜若当即就收拾好东西,离开公司。

回到家的时候,秦月玲并不在,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莫名其妙地就想到和何衾生分手那阵子。

那时候并不仅仅是感情上的缺失,还有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崩塌。

要说何衾生那时候对她好,也是真好,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毫不吝啬地给她送,而随着他们分手,这些“好”也随之收回。

由奢入俭难,那时候她才真正意识什么叫“不同阶层的人”。他轻而易举拥有的东西,或许是她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人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她那么努力地读书是为什么呢?那么辛苦地生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无论如何,都到达不了何衾生那个高度啊。

为此她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才渐渐找回自我,但今天这件事又让她开始怀疑。

她再勤奋再努力的工作又怎么样呢?

何衾生生来拥有的那些东西,使他有那个能耐一句话就让她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杜若拍了拍额头,每个人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不一样,她不能又钻进死胡同了。

秦月玲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杜若打了电话,说是和朋友们吃过饭,在外面跳广场舞呢,杜若想着她心情好,自己心里也跟着轻快一些,翻了下冰箱,简单炒了两个菜。

乔靳南这几天不知道是终于对她有些腻味了,还是实在太忙了,没再找她。她打开微信,倒是乔以漠给她发了条信息,“小花姐姐,你今天过来吃饭吗?”

半个小时前发的了,杜若回道:“我不过去啦,以漠今晚吃什么啦?”

乔以漠没有回,而是马上打了个电话来。

“小花姐姐,爸爸这几天好像很忙,你不要生气哟。”

杜若听见他的声音心情就好起来,笑道:“我不生气,你又一个人在家吗?”

“对哇,我一直都乖乖的。”

杜若听他那边有些叮叮当当的声响,问道:“那你现在在干嘛啊?不要一边走路一边说电话听见没有?很容易摔跤的。”

“没关系,我在……”

话没说完,杜若就听他那边叮铃哐啷一阵杂乱的声音,接着乔以漠一声尖叫,“哇”地哭了起来。

杜若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以漠怎么了?怎么了啊?以漠?”

“哇……好烫……”乔以漠撕着嗓子大哭,“小花姐姐,好烫……”

杜若放下筷子拿着包就换鞋出门,“以漠你烫到哪里了啊?什么烫到你了啊?你听得到吗?以漠?”

那边断了线,杜若再打已经是关机。

杜若匆匆忙忙地下楼,顾不上自己开车,直接打了个的士报了乔家的地址,让师傅尽快,路上就开始打乔靳南的电话。

根本没人接。

杜若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根本没有乔家的钥匙,如果乔以漠没法给她开门,她去了也没用!

一连打了十几通,乔靳南那边还是没人接,杜若灵机一动,她做家庭老师那会儿,存过胡阿姨的电话,她经常进出乔家,应该是有钥匙的。

她匆忙又给胡阿姨电话,好在她马上就接了,并表示马上过去。

最后两个人几乎同时到的乔家,刚刚进院子就听到乔以漠的哭声,打开门杜若的眼圈就红了,乔以漠一个人坐在餐桌旁边的地上,哭得整张脸都胀红了,嘴里不停喊着“爸爸”。

杜若连忙就过去,见他睡衣的大半边裤脚都是湿的,胡阿姨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唉哟这是把水壶打翻了!肯定烫到了!”

杜若掀开裤脚看了下,烫到后衣服没来得及脱掉,有些贴着皮肤的地方已经起泡了,她稍微一动,乔以漠就哭得更加厉害。

“小花姐姐我要爸爸……呜呜我要爸爸……”

孩子的本能反应,在最无助的时候需要的都是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