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天黑,繁华市区马路上车流如龙, 接二连三的行人经过, 说话声在车里清晰可闻。

这次司真学会了闭上眼睛, 虽然看不到那些人,但视觉的减弱反而使得唇上的触感相应被放大了。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是被乔赫含在口中的糖果,被反反复复地吮吸、舔咬, 再将化开的蜜液吞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比喻就将她从头到脚羞了一通。

一个吻结束,乔赫放开她坐正, 从容的神色与羞赧的司真真是对比鲜明。

司真小心地抿掉唇上的水渍, 一抬头,好巧不巧, 与一个外送回来的同事撞上眼神。

唰一下, 耳根红了一片。

乔赫把司真送到学校,像每一个贴心的男士一样。

在宿舍楼下停车, 他面容冷峻, 一派正经,旁边的司真却是一路脸红回来的。

这两天脸红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了, 司真一直很怕冷, 现在却开始怀疑最近是不是忽然升温了, 搞得她每天都浑身发热,一向冰凉的双手都因为血液的加速循环暖和起来了。

她不知道学长居然这么爱接吻。

打开车门下去,她挥挥手和乔赫说再见。目送着他开车离开, 转身进宿舍大楼的时候, 闻到小商店飘来的食物香味, 肚子咕噜一滚。

她拍了下额头。忘记吃饭了。

回头去看,黑色轿车早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路上,乔赫接到家里来的电话,回到乔家老宅。到美国进修半年的姑母乔悦宁回来了,和丈夫廖达一同在客厅与乔老爷子说话。堂妹乔璇也在,她学医出身,在乔家的圣济医院工作,市中心另有住处,不常回来。

见乔赫进门,乔璇放下手中正为老爷子削的水果,起身:“哥。”

乔赫淡淡点头,乔璇便坐下,兄妹二人之间透着一股生分。

乔悦宁年过半百,实际年龄比丈夫廖达大两岁,但皮肤和身材都很好,外貌看起来甚至比保养不错的丈夫更年轻。只是高位坐惯了,目光犀利,红唇强势。

她勾唇看着乔赫,说话语调慢,但很有气场:“好久不见啊,乔赫。”

乔赫躬首:“姑姑。”

乔悦宁笑了笑,“听你爷爷说,你把相亲的王家女儿当众羞辱了,气得人小姑娘回家大哭不止,老王今儿个专门来问罪呢。”

“不是相亲,我没兴趣。”乔赫八个字解释所有,并清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乔老爷子大怒:“混账!你这是想要怪我自作主张了?王家那孩子是我为你挑的,老实听话,是个贤妻良母的料子,以后在家里相夫教子,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乔悦宁适时打圆场:“既然他不喜欢,再挑一个就是了。左右名媛淑女那么多,我们乔赫一表人才,还要管理公司,贤内助是该仔细选选。王家那小姑娘是太软弱了,被说一句就要死要活,将来争风拈醋地,还不得闹得家犬不宁。”

乔赫不语,眉眼冷漠。

乔老爷子瞪着他,阴沉道:“王家的不行,就换一个。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是乔家的继承人,婚姻是你应该为乔家履行的义务,不是你的自由!你要是想和你爸一样娶一个我不同意的女人,趁早死了这条心,要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娶那个戏子,这个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怒火攻心,剧烈地咳嗽起来,乔悦宁和乔璇忙扶他坐下,为他顺背。廖达高声吩咐叫医生,管家端来温水,几个人担忧急切地来来去去,将老爷子扶上二楼卧房。

客厅里,乔赫孤独地站在原地,绷直着脊背。

连着几天,司真都没有看到乔赫,他似乎很忙。知道他不爱被人打扰,所以她很少给他打电话,偶尔发个短信问候一下。

某天出去送外送时,倒是碰巧看到了他,挺拔出众的身影从乔氏大厦出来,眉眼一如即往的冷漠。他没看到她,径自上了车离去。司真离得远,也来不及叫他,只是看到他脸色好像很差,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周六一早,她提前买了食材来店里,煮了红豆花生小米粥,又做了两笼香肠香菇烧麦,腌了一碗爽口的小黄瓜。

准备地差不多时,她打算给乔赫发短信,拿着手机琢磨片刻,最后直接拨了电话。

铃声响了几次,被接起来了,司真说:“学长,你今天忙吗?上班的时候能不能先来店里一下,我给你做了早饭。”

他没说话,司真等了等,又问:“你生病了吗?我那天在公司楼下看到你了,你脸色有点差。”

安静持续了几秒钟,他的声音才听筒传过来,很低很沉:“没有。”

“那就好。”司真放了心,对着话筒沉默了一会儿,又不大好意思地小声说:“你早点过来啊,我今天做少了,等下陆壹起床就吃光了。”

其实她,有点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