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中途,末玄突然脸色煞白,像是在压抑什么极大的痛苦般,撇头躲过哥哥望来的视线,末玄绕过来往的宾客来到洗手间。

“你走开!”

属于少年特有的音线此时无比愤怒,镜子前,少年深邃凌厉的五官显得十分扭曲!

“你走开!别想跟我抢哥哥!”

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早已凌乱,双手拄着大理石,末玄死命的瞪着镜子里的自己,额角上青筋直跳,眼里弥漫着怨毒和疯狂!

“哥哥是我的!你这个卑鄙的偷窥者!”

哥哥是他的!

他不会让这个偷窥者掌管他的身体!

哪怕他们本质上同根同源也不行!

“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消失!为什么!”

眼睛猩红,少年咬牙忍住灵魂被撕扯的痛苦,丝毫不肯退让!

“为什么纠缠着我不放!为什么要抢夺我的身体!你死得悲惨与我何干!你承受的那些凭什么也要我去承受!你凭什么!哥哥是我先遇到的!凭什么要让给你!”

少年怒目圆瞪几欲爆裂,冲着镜子的自己怒吼,恨不将那人生生撕碎,凭什么要把身体的主权交给他,凭什么要将哥哥让给他!

凭什么!

空荡的卫生间里,少年的表情时而愤怒时而阴鸷,眼睛越来越红,身体颤抖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好半晌,少年才蓦然虚脱的划倒在地上。

“哥哥,哥哥……”

眼睛空洞的盯着虚空,末玄无意识的呢喃,眼角悄然的湿润了。

他,输了。

末玄绝望的晕死过去。

“嗤——”

一声嗤笑,再睁眼,少年的眼睛异常妖邪。

……

绯红的酒液,绚烂的灯光,华丽的服装,得体的举止……男人隐在暗处倚着墙壁,望向宴会中的觥筹交错,漆黑的眸子幽深而暗沉,含着浓浓的讽刺和嘲弄。

一群外表光鲜内心腐烂的肮脏物种,真是格外的刺目令人想毁掉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道熟悉的身影,男人强行压下、体内蹙然加剧的反抗,嘴角勾起抹森森然的冷笑?!呵,哥哥么,不,你不是君末白,那么,我亲爱的哥哥,你到底是谁呢?!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男人突然觉得渴了。

……

几个小时后,君家。

“末玄,你是不是生病了。”卧室,末白将赖在他床上不走的少年拉起来,用手背探试其额头的温度:“不烫哇,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怪?哪里怪了?哥哥快关灯!末玄困了!”

声音没变,语气没变,可是为何……

末白瞥了眼重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的少年,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好像自从宴会结束后,末玄就有点奇怪,明明模样性情没变却总是有种莫名的违和。

难道是他想多了?最近休息的太少?

末白茫然的眨眨眼。

呵,真是敏感呢,背对着末白的少年勾起嘴角,咧出个诡异的弧度。

“哥哥马上关灯。”

没有去赶少年,毕竟这七年来,少年总会时不时的睡在这里,索性床也够大,不用担心会挤。伸手去关灯,末白却突然愣了,只见壁灯上头的镜片里,自己右耳的红色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