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看着为他耐心布菜的陈娇,心里却始终有一股火,怎么都熄不灭。

“好了,”刘彻按住她的手,“只有我们两个,我倒是宁愿你和我说说话。好久没见你有兴致抚琴了,今日怎么想起弹琴了?”

陈娇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你的喜好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些年也只有我清楚你喜欢吃什么,你呀,就专心吃饭,小心别噎着。太皇太后这几日在宫中养病,窦家的人也不敢在朝堂上妄言,我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在上林苑里逗貔貅玩,想起了那年舅舅还在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弹琴了。”

“是了,我记得父皇以前就说过,整个乐馆的乐师,没有一个人比得过阿娇的琴弹得好。不过父皇也说,谁都不准要你弹琴。我以前不懂,还问父皇为什么,现在我懂了。”

“哦?”陈娇好奇,“你懂了什么?”

“阿娇应该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宠爱。我记得父皇说过,只要他在,谁都不准勉强你做任何事;现在父皇不在了,他说过的话还是一样作数的。阿娇,只要你不想,即使是朕,也绝不勉强你。”

不会勉强自己?

陈娇不解,刘彻这一趟出去,似乎……变了不少?

“皇后娘娘,”郭舍人急急来报,见到刘彻在,似乎一惊,“九哥,你也在啊!”

刘彻反问道:“我不在阿娇这里,还会去哪里?”

“卫夫人那里啊!”郭舍人小声嘟囔,“回宫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宿在卫夫人那里,老郭我几次请你来椒房殿都不肯。”

“老郭!”刘彻不安地看了眼陈娇,“听好了,朕以后都不会再去卫夫人那里!”

“啊?”郭舍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现在唱的是哪一出啊?

“行了,”陈娇对刘彻宿在哪里并没有兴趣。郭舍人虽然有时候咋咋呼呼的,但刚才那神色、那语气,根本不像是小事,“到底出什么事了?”

郭舍人本来是想说事的,但看到刘彻在,他又犹豫了,他虽然现在是宫里所有宦官的总管,但那个叫韩嫣的,却不知何时,得到了刘彻的宠幸,反倒是皇后娘娘待他,倒是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大变过,不管她是郡主还是皇后。相比之中,他无形间倒与皇后亲近了。

“郭舍人,你刚才急着闯进殿来,到底什么事!”刘彻有些不耐烦。

“是……是……是太皇太后先前下狱的两位大人……他们在狱中自尽了!”

刘彻大惊,猛地站起身来:“什么!”

窦漪房?陈娇微微皱眉:“哪两位大人?”

“是赵绾、王臧。”刘彻叹了口气,“郭舍人,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