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师傅看到老大爷和杨木的到来,没有半点表情,又把视线转回了麻将桌上。似乎对杨木的拜访根本不感兴趣。

杨木也在偷偷打量着老头子师傅,他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好像比老头子的年纪还要小。杨木忍不住对着老大爷说出了这一想法。

老大爷得意洋洋:“果然还是年轻人呐!”

这也让杨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老大爷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本还想再问,老头子师傅却专心打起了自己的麻将。

“师父,师父!”杨木绕着麻将桌团团转,犹豫片刻,还是跟着老头子叫他师傅,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可他们家老头子就是岿然不动如山,屁股底下的石凳子坐得稳稳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师父你倒是理一下我啊!”杨木急得抓耳挠腮,真想把老头子从麻将桌上拽下来,可惜他听老头子说他师傅脾气倔得像头驴,要真打扰了他打麻将,今天这事儿算是办不成了。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头子,可惜老头子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只施舍一般给了他一个眼神,慢悠悠地说:“八戒啊,别着急,凡事都靠师父怎么行,找你大师兄去吧。”

一圈观战的小老头们听了呵呵笑开了怀。

感受到了杨木怨念的注视,老头子悠悠然扔出一张幺鸡,“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委屈巴巴的装鹌鹑,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头子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杨木哀怨地回答:“师父,您老倒是逍遥自在,徒弟我正面临生死攸关的大事呢,您就不能屈尊降贵暂时放下手里的麻将,过来帮帮我?”

他师父听了一脸严肃,板着脸说:“我这儿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输的多了晚饭就得我来做,你忍心看师父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厨房折腾吗?”

杨木原地蹦起来,连忙说:“这好办啊,师父您别打麻将了,做饭这事儿交给我啊!”

坐在他师父对面的小老头不乐意了,操着一口乡音浓重的地方话开了腔:“伢子啊,你们城里人不都说麻将是国粹吗?怎么就不算正事了?拿我们老头打的赌不当回事是吧?”

杨木连忙告罪,赔了半天笑脸,一圈人才满意了,“你这娃子还算孝顺,不过别帮你师父作弊啊,愿赌服输!”

老头子一听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地嚷嚷:“谁说我就一定输了?”他扭头瞪杨木,“你小子就知道给我捣乱,一边站着去,别打扰我搓麻将,正在关键时候呢!”

他回头继续麻将桌上的战局,四周的围观者们明显对这桌麻将比对杨木的大事更感兴趣,低头一个个有滋有味地看着,时不时还出声提醒几句。麻将桌上可没有“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说法,不一会儿就闹哄哄地吵开了,声量堪比热闹的菜市场,个个都兴奋极了,杨木不禁感叹,这真是对麻将爱得深沉啊!

他一个人尴尬地站在旁边,身影看上去还真有点可怜巴巴的。可惜他不是美女,也做不出柔美哀求的神态来,他师父对他哀怨的目光免疫了,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杨木叹了口气,走到身边的大树底下席地而坐。其实他也不愿意用自己的事来麻烦老头子,可谁让他身边的人都没有那个能力呢,唯一可能帮得上忙的就是他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