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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程两家在很早以前就定下了娃娃亲。是以, 裴丹晴从小的时候就知道程家表哥是自己的未婚夫婿。

程恩也知道自己长大是要娶乖巧可爱的小表妹的,因为这一层关系, 他幼时就待她极好, 处处护着她, 就是别人家的小姑娘欺负了她,他二话不说,抡起胳膊就把别人家的小姑娘胖揍一顿, 从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孩子而手下留情……

对小未婚妻的爱护有加,直到裴家来了一个相貌比女孩子还精致漂亮, 气质出众的小哥哥。

初初一见,就再也移不开眼。

据说这位素未谋面乍然空降的表哥, 刚出生就因为命格凶险, 而被送到道观中寄养修行。

直到八岁了才送回来。

小表哥模样生得好看, 脾气又好, 没有人不喜欢他的。程恩粘他粘得很紧,每看到他对别人笑,待别人好, 他便气闷, 私心希望他不要那么温柔, 希望他所有的好, 只给予自己。

这种想法, 待到他长大了才意识到, 原来他对他有超乎兄弟之情的感情。

想要纠正, 为时已晚。除了他,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唯一愧对的就是表妹,他不止一次央求爹娘解除与晴儿的婚约,却都被爹娘驳回,并狠狠教训了一顿。

于是婚约一拖再拖,直到如今表妹长成了纤柔俏丽的少女。

因着他今晚犯了大错,裴家姨母强硬地要解除婚约,他心下解脱的同时,忽然感到几分怅然,尤其是看到表妹急匆匆而来,那梨花带泪的小脸。

想不到她竟然这么重视这桩婚事,哭着要他向嫂子道歉赔罪。

只要嫂子原谅他,这事就翻篇了,那么婚约就不用解除。

原本该顺水推舟把婚约解了,可在触及她的泪时,程恩莫名就想听从她的话,当真朝那个本是情敌的女子下跪。

不承想,看起来温婉可亲的表嫂,对他的下跪道歉并不接受。

程恩面色隐隐发寒。

裴丹晴在一旁求着她。

最后,她似有所心软了,温和一笑,道:“表弟箭术高超,百步穿杨,嫂子我好生羡慕,不如你也教教我?只要把我教会了,那件事此后便不再提。”

话音刚落,程家父母欢喜极了,一口替他应了这个要求,忙拉着他叩谢。

程恩脸上青白,死死地瞪着她。这女人,哪里是要学习射箭?分明就是想借机拿他当箭靶,报那一箭之仇!

他想起孔圣人的一句名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何宁弯不直了。

……

程恩肩膀中箭,失血过多,在家休养两个月的消息,南风院的于惜雪也略有耳闻。

那厮与他是情敌关系,听闻他落得这般下场,胸口一阵解气爽快。

回头对一旁处理密函的裴照棠说:“她真不是一般的女子。你想收获她的芳心,为你所用,结果怕是要令你失望了。”

“我知道。”裴照棠将信件用火漆封住,脑中浮现那人的脸。

她外表看似柔婉,内心原来是那样刚烈的,委实不可欺。

裴照棠复而想起当日落月湖的黑衣男人,已然确定他的身份。

撑着脑袋凝神思索,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墨玉,良久,他说:“哲析,帮我找一个人,要求年岁双十,瘦弱,性格坚韧,容貌……不要丑陋的青年。”

于惜雪眉毛一挑,“你怕他们找到你,所以打算找个替死鬼?”

“不是怕。我有后续招数,等着执行。”

“其实这很好办,听说他钟情蓝音,你可以直接从她这边下手。”于惜雪不动声色地建议道。

他唇角上扬,“确然是个好主意。”

于惜雪等了等,也不见下文,不由猜忌,他究竟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是否考虑采纳他的建议?

但他也知道,这个人最不喜他人无端干涉他的决定、对他的计划指手画脚。

因此纵有诸多疑问,也只能按捺住心思,点到即止。

“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麻烦你。哲析,你辛苦了。”裴照棠看到他掩下窗帘,室内的光线顿时一暗。

于惜雪慢慢走了过来,干净秀气的手掌抚上他的肩,附耳道:“允徵,如果你真觉得我辛苦,那么……就伺候我沐浴,且当作犒奖……”他嗓音轻飘飘的,清润好听,在耳边来回缭绕,暧昧不明。

裴照棠眸光暗沉,回视他,答一声好。

于惜雪心下微惊。

他先前在道观中待过三年,回归俗世后,仍不忘修行。是以,成年的他当真算得上是清心寡欲,心气不曾浮躁,很是能克制一些欲念。

而此时,他答应伺候沐浴,那说明什么……

于惜雪没有高兴太早,毕竟向来猜不透他心之所想,即便在这种事上,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心思起伏不定,脑子倒是清明。他很清楚,裴照棠做的每件事都倾向于等价交换,有时候他给予的越多,那相应的条件任务就越大。

衣衫剥落时,他蹙着眉,仍在想着,他能不能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当踏入浴桶,他裸着身子笼罩在一片朦胧雾气中,然而那人动作规矩,专注认真给他搓起澡来时,失望随之而来。

看着他一袭灰白色的长袍清雅端庄,裤脚下被热水溅湿,他浑然不觉,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表情。

于惜雪发现,原来只是看着他,身体就已然动情。

可是,动情的也只有他自己。

欲|望瞬间消褪了大半。

他忽然想到,这段感情最初的模样,原本就没有那么鲜明动人。是他擅自为它添上一抹粉色。

左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你走吧。”突然很不想看到他,这一次不再拘留他在此作伴。

裴照棠半句疑问都没有,颔首告退。

待他离开后,贴身小童进来服侍于惜雪更衣。

于惜雪摆摆手让他退下,在他走到门前时,踌躇着,又叫住他,“去把于醉和吴归召来。”

须臾,进来两名男子。

“现在去寻一个双十年纪,身材瘦弱,容貌端正,有气性的人,然后立刻带回来见我。”

蓝衣的青年领命而去。

屋内只剩一个叫吴归的中年男子,正是南风院的吴老板。

他态度恭敬:“少主有何指示?”

本来已经做好决定,然而临时又生了退缩之意。每当想起裴照棠那温柔而疏离的眼神,他心下一痛,遂多了几分坚定。

“近期院里来了一批新人?”

吴老板躬身称是。

他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微颤,一颗心摇摆不定,“挑了一个干净年幼的来。”

干净年幼?吴老板不得纠结了,近期那十六位新来的,哪个不是既干净又年幼的鲜嫩可人儿?

当然这不是问题。

吴老板欲言又止:“少主,您和裴公子……”

连手下人也认定他痴恋裴照棠,突然换了新人亦感到惊讶?这个认知让他更烦躁。

他堂堂千机阁少主,身价万千,岂会吊死在裴照棠这棵树上?

他恼怒道:“少说废话,马上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我现在就去把人给您带来!”吴老板忙不迭退下。

……

蓝音在戏楼听人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