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有条子!”

“阳哥,警……警察来了!”

当警车声出现的一瞬间,小黄毛那里有人慌了,我们这边周平也害怕了。我和小黄毛彼此对视,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慌乱,不为别的,就因我们现在这个样子都比较害怕警察。

大城市里的规矩很多,法律也比乡下严格,我们现在的情况,说好听点叫醉酒闹/事,说的不好听点,那叫聚众捣乱,影响治安,警察要是真办起来,那可是会拘留的!

所以听见警车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我们和小黄毛他们同时害怕了,但相对来说我还不怎么害怕,毕竟我们有理,我们的人被打了,我们总要自保啊!

小黄毛见我不出声,他先沉不住气了,叫那几个受伤的兄弟聚在一起,瞪着眼睛指着我说:“孙子,算你可以,咱们山水有相逢,你他妈给我等着!”

又是“山水有相逢”,我靠了,这城里的混子都是听评书长大的吗?

我心里好笑的想着,也不甘示弱的对小黄毛说:“行,我他妈等着你,有种的随时来!”

我把话说完,小黄毛又骂了一句,耳听警车越来越近,这家伙凶巴巴的看向周围的人群,嘴里恼火的大骂:“谁他妈嘴贱,是谁报的警?给老子站出来!妈的,坏老子心情,我们走!”

他虽然骂的凶,但一刻也不敢多留的跑了。

我看着这孙子最后退场还得装一装逼,无奈的摇摇头,连忙招呼店老板结账,我们也准备跑路。

周围的人见我们不急着走,反倒要给钱结账,他们议论纷纷好像对我们更加好奇了。

其实我之所以要给钱理由很简单,今天的事和人家烧烤店没关系,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们怎么好意思打完一架就跑了不给钱呢?

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家店的老板还挺客气,见我们是讲究人,连忙推说钱不要了,让我们赶紧躲躲。我一看人家也是明白人,当下也不废话,说了一声“谢了”,我拉着周平和马志一路小跑钻进了巷子里。

先前打架的时候不觉的有多累,身上虽然疼,但心情是亢奋的。

但此时跑路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三个一边跑一边吡牙咧嘴,全身骨头就跟散了架似的,以前在工地搬砖一天一夜没合眼,我也没有这种感觉。

当我们跑了两条街又过了一个巷子的时候,周平那小子跑不动了,我和马志就拉着他,等又跑了几百米后,我们两个也不行了,瞧瞧后面没有警察追来,索性我们也就不跑了。

妈的,这一天可真他妈晦气!!

我坐在地上心里想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要说我这几天的运气,也真是背到家了。先是在公司庆功会上,莫名其妙的跟闵鹏他们打了一架,然后去医院看伤,又帮一个不认识的小护打了一架,好不容易不打架了吧,却让金夏摆了一道,我想教训教训她吧,又跟丈母娘打了一架。

今天倒好,刚跑出来,想着吃口对味的吧,好嘛,又巧遇两个工友挨揍,不想惹事,偏偏最后还是帮着打了一架……

我这命啊,唉,是真他妈苦!

正当我心里胡乱想着的时候,我边上有人递过来一根烟,我微微一愣,顺手接过来,转头一看给我烟的正是马志。

此时马志也跑出了一身热汗,我看向他的头顶,发现上面湿漉漉的,这才想起了他被酒瓶砸头的事情。

“喂,我说刚才你没事吧,脑袋开瓢没?”我和马志是同年的,都比周平大两岁,所以说话都是开玩笑的语气。

马志以前虽然和我不怎么熟,但是一起经历了今晚的事情后,倒也把我当成了朋友。

听我问他,马志伸手在头上摸了两下,扒拉一堆玻璃渣下来,但是没有见红,只是头上鼓了个大包。

我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嘴里忍不住“靠”了一声,心说都是爹生娘养的,你看看人家,挨一酒瓶只是起个包,我也挨了一酒瓶,结果就被闵鹏那孙子给开瓢了!

我心里正郁闷呢,就听马志笑道:“我说毕阳,你现在可以呀,以前在工地上逢人就笑,不显山不露水,现在怎么了,这才几个月没见,打架竟然也敢下死手了!”

马志这话明显是夸我的,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有了一种嘲讽的感觉。

我无奈的一笑,心想在城里混不狠不行啊,我来本市没几天,接二连三的惹麻烦,这要是再不狠点,我恐怕早被闵鹏那个王八蛋打怕了,哪还有今天这么爷们的一面呢?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狠的呢?

我心里想着,觉得应该是闵鹏带人去云杉公园打我的那天,那天要不是我把他弄进了湖里,我想我现在还是个怂蛋呢。

我心里走神,一旁的周平也开了口:“阳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这个世界也太小了,想不到从东北到山西,我们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是呀,我也没想到。”我嘴里笑着,“哎,对了,我说你们两个不在家老老实实的搬砖,跑这干嘛来了?怎么的,家里的活不干了,上大城市淘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