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予衡抱了一条才出生三十天的小狗回来,白白的毛,只有鼻尖有一点花,小狗才能站起来,站久了还会打颤呢,呜呜的小奶声。

“你怎么抱了这个东西回来了?”林苏奇道。

“我不是想我不在家吗,带条小狗回来陪陪你。”肖予衡说,“等我回来,它也是条大狗了,旺旺的也能看家了。”

“它吃什么呀?”林苏不敢去抱小狗,“哪里去找奶水给他吃。”

“它断奶了。”肖予衡说,“你吃剩下的饭菜喂给他就行。”

林苏点头,去找了一个旧的竹筐,下面铺上干稻草,上面铺着褥子,“它会自己大小便吗?”

“你教它它就会了。”肖予衡说。

鱼干蒸熟后又放在炭火上熏,肉干则是炸了一会儿大锅翻炒一番,和着爆香的干辣椒,吃的特别带劲。小坛子装东西,怕在路上磕坏了,林苏去竹林砍了雕竹,粗粗长长的一节被林苏分别砍下来,做了两三个竹筒拿来装东西。

鱼干用油纸包住,肉干装一个竹筒,还做了一竹筒的肉豆酱,浓郁的香气,肖予衡就着酱就吃了一碗饭,“出门在外,也不知道东西合不合口味,这酱你要先吃,放了肉怕没那么经放,鱼干肉干就当小零嘴吃,每天辛苦赶路,不要饿着自己。”

“我手艺不行,也不敢给你做鞋,这是我央村里的巧手给你做的,两双布鞋,还有一算筒靴,这个是用皮子做的,你等天气凉了再拿出来穿。我给你做了五十双袜子,还有二十双鞋垫,这个要常换,要不鞋子穿的不舒服。”

“工作穿的衣服粗麻的都随便,我给你带了几身,若不好穿了,你就在外再买几身就是。冬天的衣服我给你带了个两件夹袄,我还给你做了件冬日的外衫,你看外面是布的,其实里面是皮毛的,皮毛下面我还给你塞了点棉花,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一定穿的暖和,等冬天你就穿上。”

“我给你打包衣服这块大布就是一床褥子,若赶上在外头露宿,或者冬天被子冷了,你就拿出来盖上,钱财不要放在这个包里。”

“我给你做了两个背包,一个挎包,你那件冬天的大棉袄,我也给你做了夹层,重要东西要放好,对了,这还有个腰包。这是用油布做的脚套,若是下雨了,你就穿上这个,好歹能挡一档雨,这是斗笠,这是油布做的披肩,蓑衣太重了,你披着这个再带上斗笠,下大雨就不行了。下大雨不会赶路吧?”

林苏给肖予衡收拾行李,絮絮叨叨的交代着。肖予衡从后面抱住他,“你准备的很充分了,放心,四个月很快的,我一下子就回来了。”

林苏低着头,“你要早点回来,我好给你做衣裳,要不然过年了你都没有新衣裳穿。”

“嗯。我知道。”肖予衡说。

这次林苏不肯让肖予衡一个人静悄悄的走,他要送肖予衡到城里去。林苏是打包一把好手,东西虽多,被他整的却是轻轻巧巧。大包裹不到天气冷的时候都可以不动它,背上背一个包就是这种天气换洗的衣服和干粮。

两人起的大早,林苏用尽心思给肖予衡做了丰盛的一顿,两人坐村里送货的车去城里,为了区别公用私用,搭便车的都要给两个铜板一个人。

到这时天都还没有全亮,昏暗中,林苏靠在肖予衡肩上,两人握着手,不说话。林苏送肖予衡到集合点,肖予衡介绍林苏给铺子里的掌柜认识,有时候商队会传信息回来,林苏想知道还可以过来问问。

大家都知道林苏是肖予衡契弟,纷纷笑他两黏糊的可以。林苏站在院外,看他们装车,肖予衡一回头就见他孤零零的在那站着,赶紧转过来低头,用力憋回去眼睛里的泪意。

车队整装完毕,扬鞭上路了,林苏惶惶然跟着走两步,肖予衡在最后头,见状狠狠上前抱住林苏,林苏忍不住的眼泪下来,肖予衡炽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不哭,宝贝儿,不哭,我一会儿就回来了,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你,你要说话算话。”林苏哽咽着说。

“一定说话算话。”肖予衡在林苏脸上连亲几下,“我盖章了,都是我的,跑不了了。”

“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林苏说。

在古代,这样相拥吻别的场景很少见,肖予衡舍不得的再亲几下,放开林苏,去赶车队去了。林苏咬着牙,快走几步,越过那些看热闹的人,找了一个小巷子,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等到情绪平稳,整理一下仪容,才又走过小巷子到大街上。

再没有比热闹的大街更能凸显出一个人的孤寂了。林苏心里空空的,之前那个十天的分别根本就没有起到预防的作用,现代天天手机电脑联系的,林苏和肖予衡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到这古代,送个信都不易,四个月要怎么熬。

林苏漫无目的的瞎逛,他不想这么早回去,逛着逛着逛到一家伞铺,门口倒挂着许多伞,红的蓝的花的,五颜六色,林苏看伞面上简单描画的桃花等物,心思一动,就进去了,店面的正面摆着一把大红伞,伞骨如何精致就不说了,单说那伞面,耀眼的红布上绣了龙凤呈祥,伞面绣的满当当,却不会给人以杂乱挤眼的感觉,只会让人觉得震撼。

“这位小哥,这把龙凤婚伞,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不外出售的,小哥你若要看婚伞,不如让小老儿给你介绍一番。”一位穿着整齐的老人上前来说,进退有礼,看来是这店铺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