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了鱼回去,林苏就煮了一大锅鱼头炖鱼丸,没有搅拌机,两把菜刀剁出来的鱼丸也弹性十足,入口Q滑,肖予衡吃的喜欢,林苏原本要送一大碗鱼丸去二虎叔家的,也改成送小碗过去了,“你要喜欢吃,再买两条在家里养着,等过年那天再做着吃。”林苏说。

肖予衡点头,饱饱吃了一餐,说是去河边走走消食,林苏也随他去,他还要剥鱼,腌渍,做腊鱼呢。小鱼仔一半林苏收拾干净准备下油锅炸了做小点心吃,一半却是洗干净后放在灶火上焙成鱼干,日后也能做一道菜。

弄完这一切,趁着天还亮,就把上午没画完的画又拿出来画,最近天气不好,阴冷阴冷的,林苏把火炉放在脚下,才好受了些。

肖予衡本是兴高采烈的回来的,一进院门,见林苏就这么坐在廊下,脸色就难看起来,“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天,就这么干坐在外面,你不冷啊。”

走近一看见林苏在画画,面色更是黑了几分,“别画了,我不送了,我原本就这么一说,你这么上心,万一冻着了,你要心疼死我啊。”

“三少爷再怎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在去别的地方买了值钱的东西送上就是,我可不想把你给赔上。”肖予衡说着就要来收拾东西,拉着林苏要往屋里走。

“没什么打紧的,我烤着火呢,再说了我才坐下,你等我画完这一笔。”林苏不动说。

“都说不送了,你还画什么?”肖予衡说,伸手握住林苏的手,“手这么冰。”

“在屋里画手也是冰的。”林苏说,推开肖予衡说,“哦,你要画我就画,你说不画我就不画了,这幅我都画了一半了,你就是不松人,我自己裱着挂屋里我自己欣赏行不行。”

林苏拿着笔,“趁我现在心情还好,你赶紧给我走人,该干嘛就干嘛去,别来烦我。”本来嘛,做事做的正顺畅的时候被人打断,谁的心情也不好。

肖予衡被林苏这么一噎,心情也不好起来,气哼哼的就往屋里走。肖予衡在屋里坐了没几分钟,又坐立难安起来。隔着窗子看林苏影影绰绰的身影。

莫不是林苏隐晦答应了自己的心事,床事上也半推半就的如了自己的愿,自己就张狂起来,说起来刚才也看见林苏脚底下靠着火盆,穿的衣服也多,虽然手冰冰的,但是脸色还好,画画他很高兴呢,眉眼都亮晶晶的,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上前就要拉着他往屋里走,难怪他不高兴了。

可是我也是真心为他好啊,这么冷的天。万一冻着了怎么办?画画什么时候不能画?

可是他也是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他不知道冷不知道爱惜自己,还要他去像长辈一样的训斥他。虽然他的心是好的,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林苏从来不是谁的附庸,他刚才那样说确实过了。肖予衡贪恋的看着林苏的身影,从前林苏就冷冰冰,若不是自己是他多年的好友,恐怕也不能时时得他一个笑容一个关心。林苏自己的事从来都是打理妥当,不像他,事一多总少不了让他帮着自己周全。

偏偏自己到了这才知道自己对林苏的心思,千求万求得到了回应,如今也蜜里调油,他就骨头轻了起来。

肖予衡从箱笼里拿出一条厚被来,又去厨房弄了一个新火炉,期期艾艾的坐到林苏身边,把火盆往林苏那边放了放,被子铺开,围住林苏的下半身和火炉,肖予衡也挨着林苏烤起火来。

“这又是怎么了?”林苏挑眉问。

肖予衡讨好似的笑笑,“我刚才说话说错了,宝贝儿你别生我气。”

“你刚才说什么了?”林苏奇怪问。见肖予衡讨好的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轻点肖予衡,“你也小心的太过了,我是洪水猛兽啊!刚才你也是心疼我受冻,我真的不冻,刚才我说话的口气也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你说话一点也不冲。”肖予衡笑说,“别人说,听老婆话的人才会有大出息。”

林苏嗔他一眼,却也没说别的,把左手往肖予衡身前一放,“给我暖暖。”

肖予衡用自己的手握住林苏的手,再往怀里一塞,笑的志得意满。林苏也笑,“你刚才去哪里散步去了。”

“去河边走了走。”肖予衡说,“苏苏儿,你说我们在河边挖个鱼塘怎么样?”

“怎么想到这个?”林苏奇怪的看着肖予衡。

“我不是今天吃的那鱼好吃吗。”肖予衡才不觉得贪吃不好意思呢,“我就寻思着,在河边上开个塘,明年春上的时候就有河水倒灌,再在里面种些荷花,养些鱼,到时候夏天有景看,什么时候都有鱼吃,还有莲藕莲子,多美的事啊!”

“这莲花好种吗?”林苏问,“要是只种一点,这莲花的景可没什么好看的,若种的多了,底下还能养鱼吗。种莲花不是要淤泥?”

“这不好多鱼都吃淤泥的吗?”肖予衡不以为意的说。

“你若想好就去做吧,横竖你也用不着我去做苦力,只是这鱼塘要不要去里正那报备,在河边挖塘,汛期的时候会不会有影响,方方面面你都打听仔细了再去做吧。”林苏说。“若真的要挖,也请人去挖吧,现在家里也不是没钱,没必要自己辛苦太过。”

林苏细条慢理的说,“你以后可是要读书的人,别想着只使蛮劲。”

先头还为林苏话里的体贴甜蜜的肖予衡顿时哑了嗓,能不能别时刻提起读书那一茬啊,他想想都觉得头疼。

林苏笑他,“从前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头悬梁,锥刺股的读过来了,怎么现在让你读书,你就这么为难。”

“上了大学那一刻起,我还以为我彻底放松了,再不用那么辛苦的学习了,哪想到现在又要来一遭。”肖予衡搂着林苏的腰说,“现在学比以前还要难些,虽然只一门语文,特么的我要是在这考了举人,再回去当中文学教授都使得了。”

“哼哼。”林苏笑说,“没事呢,我相信你熊的。”

“可是我自己不相信我行啊。”肖予衡环抱着林苏,把头埋在林苏的肩窝里嘟嚷说。

“衡哥儿,衡哥儿。”院门口传来急促的喊声,肖予衡还才抬头,肖大槐已经跑进院子里来了,肖大槐眼见着肖予衡和林苏两人亲密的搂在一起,连忙偏过头去,急忙说道,“衡哥儿,我母亲要生了,你家马车快,我想借你家马车一用。”

肖予衡已经站起身,“我去帮你赶车,你这样着急忙缓的,别把车赶到沟里去。”

“怎么突然发动了。”林苏站起来问。

“我也不知道,中午还好好的呢。”肖大槐说。这个当口肖予衡已经把马车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