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天泽,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这怎么可能?

精神问题?战亦霆会有精神问题?怎么会呢?他插科打诨的样子,还是那么无赖呀!

他运筹帷幄,思维缜密,敏捷灵活,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啊!

但她也很清楚,姜天泽不会说谎,更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他怎么了?”吴蔚发现自己的手竟紧张到微微发抖。

从她的眼神里,姜天泽都能感觉到她的心疼和焦急,他很欣慰,老大的苦等是值得的。

“嗜血症。见到血就会兴奋发狂,是一种心理依赖。”姜天泽仔细地解释。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不是医生,但他信这常理。这病是因为万念俱灰导致的,现在有了念想,也许就会好了。

联想到刚才姜天泽说的那些话,吴蔚也猜到了这病的起因,虽然她不想承认,但确实是她造成的。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事实无法改变。

“什么时间开始发病的?”她追问。想起开业那晚,战亦霆不断抿掉下唇渗出的血珠,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眼神确实是带着一些贪婪的。她误以为那是因为她咬了他的缘故。 “起初没人发觉,后来他请命的任务越来越凶险,在他手上死亡的人员也越来越多,我就渐渐发现了不对劲。他以前虽然也狠戾,但不该死的人他不会灭口,可是后来就不同了,已经投降的毒贩或者恐怖分

子他也不会手软。即便这些人死不足惜,但军有军规。

这两年,除非别人无法胜任或者遇到穷凶极恶亡命徒的任务才会交给他来执行。任务少了,他平日里就迷上了打猎。”姜天泽说完,长叹口气,这积压在心里的秘密终于能说出来,他轻松不少。

“军医没有进行干预治疗吗?”吴蔚猜想部队里藏龙卧虎,肯定会有很优秀的心理医生。

而这也正是姜天泽的心结:“战少讳疾忌医,一直隐瞒自己的问题。军医不能问诊,不敢妄下结论,所以上将才让他多留在营地练练兵,想除除他身上的煞气。”

“那你怎么确定他……”吴蔚还抱着一丝希望,毕竟医生都没有确诊,或许并不想姜天泽说的那么严重。“我自打参军就跟着他。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和共历患难,难道还看不出他和从前的差别吗?少夫人,我理解你的侥幸心理,但我们需要的是面对现实,也许只有你能帮他了。”姜天泽看出她的心思,直言不

讳,继而又补充道:“如果不相信,下次你陪他打猎,就知道我没有在骗你。”

“我明白了泽哥,我会想办法的。”吴蔚很感激姜天泽对她说这些,又借机问道:“他左臂是不是受过伤?”姜天泽略一迟疑,决定如实相告:“五年前的混战中,你晕厥后被龙御带走。辰爷当时只想着同归于尽,战少怎么能让呢?为了护辰爷,他左臂受伤断裂。手术很成功,但由于神经受损,胳膊无法恢复原来

的力量。”

“可是我感觉他左臂的力量很大。”吴蔚提出自己的疑问。

姜天泽摇摇头,说:“这是机密,我不会说的。”

吴蔚也就不再追问。

“泽哥,第一次见到你就一直想着找机会向你道歉。五年前的事因我而起,害你也受了伤,对不起。”吴蔚终于说出口的歉意,让她如释重负般深呼了一口气。姜天泽轻轻一笑,拍了拍左腿道:“少夫人千万别自责,更不要提因你而起。我们的职责和使命,就决定了要经历这一切,自打入伍的那刻起,这样的觉悟就已经根深蒂固。这不算什么,比起牺牲的战友们

,我已经很知足。你没有任何错,是命运选择了你而已。”

这一番话如同雪花落在心田,凉凉地融化在吴蔚心间。

“谢谢。”她心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