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房间的门同样是虚掩着,我想都没想轻轻一推,开了条一人宽的缝。

一缕白烟飘了出来,屋里浓浓的香味,我指的是庙里上的香。

窗外天还没全黑,落日的余晖映得屋里微亮,一张长方形木桌上摆着两个装裱的画像,画得有点抽象看不出来是谁。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屋子正中央地上躺着的老太太,那个号称自己一百二十岁的人,此刻直直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丧葬之事我从小就见得多,对死人也是一点都不害怕,没多想就走上去把手指放在她鼻孔处摸了摸。

没气。

刚才我就听这老太太说话有气无力的,精神头不太对劲,难不成她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而自己又没有子女,所以才找人来守夜?

四楼那个婴儿和六楼这个小女孩,应该都是老太太收养的孤儿,和小五一样。

这样一想,还都能说得通。

“哥,你说她都已经死了,那咱是不是可以…;…;”风铃朝我笑笑,这丫头真是聪明。

她是想说老太太既然已经死了,那我们守不守夜又没人知道,拿了钱直接走人便是。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

…;…;…;…;

木屋外面的草丛里,小五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没看到聚光灯信号而出现差错。

表哥这人就懒得很,双手垫着头往地上一躺,懒洋洋地对小五说:“还没到整点呢,你是瞎操啥心,先省点力气吧,还有整整一晚上的时间呢!”

小五很实在:“那是没有危险才整点打信号,万一他们提前遇到危险咋办?”

“行行,你先盯着,累了就跟我说,咱俩换班!”

“不累。”小五这个独自在荒山里生活了三年的人,盯梢盯一晚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五啊,你在何家生活那几年,都是怎么过的?”

“得过且过呗…;…;”小五傻笑。

他是不愿提及那段往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天看到的场景,宁可流落荒山与野兽为伴。

表哥也能感受到小五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又转移话题问道:“这何家六层木屋,总共住了几个人?”

“主人就两个,他们没有子女,会收养一些山里的弃婴或者福利院的孤儿。”

“哦…;…;”表哥松口气,心想不就是两个老不死的,能有啥大危险。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猛地坐起来问小五:“守夜总得有人死吧?前几天是你老爷死了,那这次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收养来的某个孤儿生病死了吧,我在何家的时候年龄还小,对一些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小五坦然道。

表哥又躺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那老太太我是见过,俨然一副满清后裔的雍容像,你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给他守夜能死六个守夜人?”

“我老爷…;…;”小五思索着,在他记忆里见过老爷的次数好像并不多,“老爷是个挺慈祥的人,记不太清了。”

…;…;…;…;

我怕出现意外,保险起见再次确认了一下,老太太的确已经死了。

但还是不放心,试探地问风铃:“你能感受到她的魂魄还在吗?”

“你以为我是神仙呀?”风铃嗲嗲地说道。

“我以为你是阎王爷呢!”

“我要是阎王爷,一定让你长命百岁!”

“可别,九十九岁就行…;…;”

我搂着风铃的肩膀,转身离开。

可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下楼拿了钱就走人,这等美事真是百年一遇。

刚走进楼道,身后传来了那个扎辫子的小姑娘的声音:“哥哥姐姐,我饿了。”

我一愣,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