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离乾清宫不过一公里,坐北面南,分上下两层,腰檐之处设有暗阁,面阔六间,西尽间设木楼梯连通上下。黄琉璃制的屋顶,最外两墙以青砖砌筑,看起来简单之余又不失大气。

这中央的一间正厅,此时正是热闹非凡。

“首辅,秀女一事,下官已经安排妥当,皇上身边跳脱不出咱们的人。”

“嗯,选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内阁首辅张怀安啜了口茶,接着问道。

“都是些小官吏家的,首辅放心,纵是以后出了事,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也不用做的太过分了,让皇上自己也选个一两个称心的。”

“首辅说的是,那剩下落选的,是不是安排一个到秦衍那?”

...

吕德海踏入文渊阁之时,冰鉴上的冰早已融化,看起来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已是聊了许久。

“吕公公来了。”内阁首辅张怀安不露痕迹地停住了方才的话头,他并未起身,只是捋了捋胡须,笑着朝迎面而来的吕德海说道。

“嗯。”太监的尖细声音,在吕德海这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这一个字,他都能绕出一个弯儿来。

吕德海随意寻了一个空座,神情不似对着秦衍时的唯唯诺诺,而是颇有些掌印的气势。

“秦衍已经回来了?”谨身殿大学士杨世奇首先开口,提了个话头,反正吕德海来,无非是与他们讨论关于秦衍之事。

“嗯,适才来看过皇上。”吕德海话锋一转,“咱家听闻拉秀女的骡车刚进了顺贞门,你们的人选可定了?”

“吕公公,我们做的事我们自有分寸,要你来多问什么,你只管替我们打探消息就行了。”华盖殿大学士李执素来不喜宦官阉人,将之视为污秽浊气,现下的神情是丝毫没有掩饰,带着满满的轻视之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吕德海狠狠呙了李执一眼,翘着兰花指指着他。

“吕公公,好了好了,”张怀安笑着安抚道,“李执的脾气随了他爹,你可切莫放心里去。”

李执出生于武将之族,曾祖父至他父亲三代皆争战沙场,到他这一代伶仃一个男丁,这才转了文仕,不过脾气却没有一同转过来,像极了他的父辈。

张怀安此话也是提醒吕德海,李执的父亲和叔伯还在应州边关,连皇上都得敬他三分,更不用说他这个还是傀儡的太监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