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应——”等到闵应骑马回到码头时, 看到薛启铭正在满头大汗的等着他。

“我半天寻不见你的人影, 你这是……?”薛启铭侧头看了看闵应刚刚回来的方向。

“已经走了?”

“嗯”闵应脸色平静,仿佛刚刚那个策马追出去的并不是他一般。

“见面了吗?”

“见了”闵应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与薛启铭一同乘马车赶来的乐湛。

“如何?”薛启铭擦了把脸上的汗珠,不死心的问道。

“……”闵应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背起手往马车那儿走去。

“哎!你慢着点。”薛启铭只得撩起袍子在后面追赶着, 他虽然年纪比闵应大,但是个头却不如闵应高。

闵应这两腿步子一大,就够他受的。

上了马车,闵应还有些怅然若失。

他有些迷茫,他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 和手掌上磨出的茧子。

他如今真的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了, 而且他还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他对穆雨棠的感情, 已经从最开始单纯的同情, 想能帮就帮一把。

变成了如今的牵肠挂肚,想日日看到她的笑脸。

这就是喜欢吧?

闵应将手掌覆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每次见到她, 那里的那颗心,其实早就比平时跳动的欢快。

“哎!愣什么神呢?”薛启铭气喘吁吁的爬上马车, 他身子弱些, 此时脸色还有些发白,可能是这天太热, 有些中暑的前兆。

“我早就提醒过你, 平日里不要老是猫在桌案前, 多出来走动走动, 这身子好了, 于读书也有益。”

闵应将马车上的茶水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薛启铭接过,嘴里还喘着粗气,将那杯茶水牛饮完,才缓过来一些。

“你说的好听,我年纪比你大那么多,此时操练怕也是晚了,若是适得其反就不妙了。还是算了算了。”他说完,又自己倒了一杯茶往嘴里灌去。

他平日里虽然喜欢蹴鞠,但是因为身子羸弱,就没完整的踢下一局过。

“歪理。不过,你这歪理也就能哄哄白卓。”闵应不屑的道。明明就是身子娇懒,还跟他扯这些没用的。

他娘王氏和他祖母,待他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丢了,怎么会给他找师父来给他罪受?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了,说说吧,怎么让人走了?”薛启铭摸了摸有点水饱的肚子,将手里的盖碗放下。

“她祖父去了,她随父亲回乡丁忧三年,这是皇上都没理由阻拦的。”闵应抿了口手中的茶,道。

“可是,你不是说如今穆府情况复杂,怕表妹应付不来吗?”

“这些总要去面对,早些面对,也能让她早些成长。”薛府老太太将她保护的很好,甚少让她接触这后宅中的阴私事。

若放在以前,闵应怕还是会像母鸡护小崽似的将她护在身后。

但是如今,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的走向已经改变。

闵应已经渐渐吃不准哪些事还未变,哪些事已变。

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或者一时疏忽护不住她了,总归得靠她自己周旋。

如今这京中表面上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安定的样子,实则各方势力已经开始暗自涌动。

如果原书中那些影响原书主线的大事件还未改变,加上闵应前几日暗中派人搜集的消息分析来看,这大梁内乱,怕是要提前开始了。

太子昏庸无德,空靠一个嫡子的身份才得来这储君之位。

其余皇子当然不服,这其中当以三皇子的势头最盛。

但是闵应知道,这蛰伏在暗处的二皇子才是最大的boss。

如今看来,这大的故事走向还未改变,但是却开始提前发生,这其中的变数也多了起来。

京城已经开始变成一个是非之地,穆雨棠此时离开,也可以让闵应专心致志想这应对之法。

“阿应,其实我有些对不住表妹。”薛启铭脸上带了尴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他娘竟然以为他和棠表妹有私情。

若不是刚刚走之前差点被他娘王氏的人给拦住,他还想不到这里。

不说表妹早就有婚约在身,就说她如今这个年纪。

他怎么会想这些不该肖想的。

“你是说,你娘以为雨棠心悦你?所以想从中阻挠?”闵应端着茶水的手顿了下,白皙干净的手指指尖因为用力,有些微微泛红。

他目光凌厉的打量了薛启铭两眼,又恢复了往常。

“我对表妹没那心思,你可不要误会。”看到闵应刚刚看他的那眼神,薛启铭就在心中暗呼一声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