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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入士之前, 这容貌有毁, 闵庸的仕途算是一眼看得到头了。

而且不光是容貌,他的左腿因为断裂, 就算接好了,以后也只能是个跛子。

这当今皇上最重仪态, 这,这像什么样子?

这一趟出去,怎么,怎么就成这般模样?荣王闵长岳心中的苦涩不知该向谁吐。

当年之事虽然闵庸也插手有份,可是荣王也只当他是受了栗氏和锦姨娘的蛊惑。

所以荣王虽然平日里对闵庸冷淡严肃的很,但还是发自内心关心这个儿子的。

毕竟这个儿子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比上其他人分量还是要重上些。如今咋一听闵庸的情形, 才三十几岁的荣王,脸上瞬间苍老了不少。

他子嗣不单薄, 但是立住成器的却不多。

几年前闵度早夭,如今闵庸又变成这样。而他那大儿子, 还是个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痴傻儿。

难道是他命该如此吗?

他最近翻看周易命相,书上说他是妨克儿子的命数。若是女儿就没事。

还真是如此, 闵飞鸾当初在柳氏的肚子里时,柳氏被下药, 难产, 但是她却没事。

前几年她又受恶奴磋磨, 身子将养了一段日子, 如今也是被周氏养的玉雪可爱。

若这书上所言属实,他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王爷,四公子来了”在门外候着的阿福老远看到闵应,就朝着屋内禀报道。

“对,还有应儿,本王还有应儿。”荣王像是寻到了什么聊以慰藉的东西,他自怨自艾的眼神中又泛起了光。

刚进门,闵应注意到的就是荣王较往常热切了许多的眼神。

“父王唤儿臣来所为何事?”闵应拱手问道,脸上带着乖巧。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国子监捶丸赛那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阿福虽然后来也帮他打听过,但是荣王还是想听听闵应的说法。

“那日”闵应看了看荣王脸上的神色,他又在心中措了措辞。

“淮南郡王家的小世子突然昏迷,当时不管是场上之人还是观台上之人都惊慌不已。太子殿下盛怒之下命令黄公公必须要查出原因。或许”他顿了顿接着道,“或许是二哥想要在太子面前露下脸,就上前指正证说是国子监的屈鸿铭给小世子下了毒。当时差点都要扭送屈鸿铭去京兆尹衙门了,谁知小世子又醒转了过来”

“哦?所以说你二哥是自己强出的这个头?”荣王的话里听不出喜怒,脸上也绷着脸,仿佛谁欠了他银子似的。

“后来查出确实是乌龙一场,哪有什么毒?”当时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指明这一切都是太子指使的阴谋。

所以淮南郡王并没有让闵白卓将此事声张,毕竟他远在淮南,若是太子被逼急了,狗急跳墙,他也看顾不上。

他承诺闵白卓定会帮他出这一口气,这背地里下阴手的事,谁都会做,只不过是一个屑与不屑罢了。

“这个逆子,为了露脸,还真是命都不要了。这种事是他可以胡诌的吗?你先回去吧,学业虽重,但是这身子更加重要,不要熬夜看书”荣王念念叨叨的,闵应感觉周氏都没他唠叨。

“是,儿子谨记”闵应面上恭敬的行礼退下。

荣王此时已经完全忘了刚刚让闵应来的初衷,他开始是想询问一下为何闵应没有与闵庸乘王府的马车回来,而是乘的薛府的马车。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如今还庆幸闵应没有乘那辆车回来,老天至少还给他留了个囫囵儿子。

“来人呐,去库房里将我那套皇上御赐的文房四宝给四公子送去”荣王思索了一番,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心。

“是”门口候着的亲随阿福,低头应道。

“还有,将我前阵子收的那副《千里江山图》也一并送过去。”

这幅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是荣王前段时间,花费数千金从坊间寻来的,十分难得。

日日挂在床榻前,他自己还没稀罕够,如今竟然直接赏给了四公子,阿福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王爷,那幅图……”

“怎么了?本王赏赐给自己儿子点物什,还要容你来置哙不成?”荣王的脸上染起了薄奴。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阿福已经跟在荣王身边伺候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