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向天亮和余胜春见面了。

是余胜春那辆别克专车。

九月的天,太阳还有点生猛,别克轿车停在大街的树荫下。

“老余,我觉得咱俩鬼鬼祟祟的,象是地下党在接头。”向天亮吸着烟道。

“你说对了一点,我就是想让你帮我破个小案子。”余胜春说,“我捡到了一张小纸条,你先别问我原由,就着这张小纸条说说你的判断。”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余胜春递到向天亮的手上。

向天亮心里一乐,不用看我也知道,这还是我“教”谭俊写的呢。

“这好象是办公用纸嘛。”

“这不重要。”

向天亮装模作样,拿着小纸条看了足足半分钟,“这是谭市长的笔迹。”

余胜春咦了一声,“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能认出市两套班子所有领导的字迹,比方说老余你的草体字,草得云山雾罩,颇象你的狐狸性格,而谭市长的字体也是别具一格,属于草体中最规规矩矩的,更主要的是,他的字体兼具了女性的阴柔,落笔很轻,笔比细软,很符合他那小心谨慎的性格。”

余胜春说,“行,一套一套的,我算是找对人了。”

“但是,这不是儿歌吗,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幼儿园那些三四岁的小屁孩都会唱的,这能有什么意义呢?”

沉默了一小会,余胜春说,“我实话说了吧,这是老谭扔在我家旁边草地上的,你明白了吧?”

“我不明白,很不明白。”向天亮声色不动。

“天亮,你是最了解的,我现在的婚姻来之不易,我非常非常的珍惜,再说我和孔美妮是老夫少妻配,相差十六岁呢,我能不防着点吗,前阵子的许西平就是例子,当然,我也确曾怀疑过你,对你,我得郑重地表示道歉。”

向天亮心里又乐,道什么歉那,孔美妮那个港湾,老子已停靠过五次了。

“老余啊,你够草木皆兵的,搞得我以后不敢去你家拜访了。”

“所以向你道歉,所以为了表示信任,我请你来帮帮我。”

向天亮显得极不情愿,“可是,你该不会怀疑谭市长和嫂子不清不白吧?”

“你先听我说……”

耐心地听完,向天亮噢了一声,“你是怀疑他们耦断丝连,死灰复燃?”

点了点头,余胜春又说,“我再说说这三天的发现……”

听完之后,向天亮故作深沉,不紧不慢地续上了一支烟。

“老余,谭市长不同于许西平,那是自己人啊。”

“自己人更得查。”

“倒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天亮,不怕你笑话,这都成了我的心病了。”

向天亮笑了笑,“这种事么,我看取决于两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