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远看着那边的动静,突然,那双精致眼睛就望过来。

宋嘉树心间一跳,几步便走开,不让她再察觉。

后来侍从回来,告诉他糕点那娘子坚持不肯卖,说是碎了,不能吃了。

他眉心隐隐一皱,还没想好要不要亲自过去时,再望向那个方向,已经不只她一个人站在那儿了。

不太热闹的集市夜色里,程幼素脸上挂着笑意,身边过来了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

男人接过她手上的矮凳和篮子,蹙眉问:“方才怎么了?怎么将篮子移到这边来?”

程幼素就靠过去,两人间的距离透着淡淡亲昵的接近,她道:“果然早集还是比晚集好,晚上这里没什么人要买东西,奇奇怪怪的人倒太多了,等回去咱们再细说,你的货都送好了?”

“都送到点好了。”柴南石脚步放缓,就着她的步子慢慢走,“到底是碰上了什么人?来找麻烦的?”

“算是吧,不过我都已经给他颜色看了……”

两人很快转程回去,一高一小的身影在暗色天幕下隐没消失。

侍从一会儿看看刚才那娘子离去的方向,一会儿望着自家少爷的脸色,小心地开口问:“少爷,您跟那娘子是相识……”

“你听得见他们刚才说了什么吗?”宋嘉树突然开口问。

“没、没听见……”

侍从觉得刚刚这一会儿,少爷的吩咐都太反常了,他看着宋嘉树突然沉默的双眼,有点不知所措。

难道是没买到那娘子的糕点,让少爷生气了?那糕点有那么好吃么?

程幼素好容易赶路回了家里,今天夜里突然起风了,没那么热,可她身上还是捂出一些汗意来。

柴南石照例给她提了水在屋子里,她解下外衣开始洗澡,不一会儿,听见外头风大了的声音,呜忽地打着窗。

也是,这两日晚上都响了轰隆的闷雷,白天日头却那么燥,雨一直不肯下下来,只怕这一起风,就是即将要下暴雨了。

洗好澡推门出去吹风,果然很舒服,夏日风也不凉,刮起来将她打湿的长发很快能吹干。

柴南石也站在院里乘凉。

两人没太多的话,气氛却很好,他转头看她一眼,低沉道:“头发干了就进去,莫吹病了。”然后手一撩将衣衫脱去,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下面的裤子也解了,只剩一件薄薄的中裤。

他在冲凉,背对着程幼素,就着桶里的凉水先是拿巾子擦了擦身上,胸膛,颈后,腋下,腹上,腹下……都很利落地一一擦到,然后举起木桶来将剩下的水全部从头到脚倒在身上淋过,最后大手把巾子一拧,草草擦干身体。

程幼素就坐在屋子门槛边,看得目不转睛。

看柴大哥洗澡完全是种享受……他动作太洒脱利落,一举一动透着力量,尤其是在夜色里,那些水珠落在他赤壮修长的身躯上,溅起又滚落,每一块精实而不浮夸的肌肉都像是它们的完美跳板,而有的水珠子却分外留恋他的身体,一颗颗从肩上滑滴到腰间、背后,然后隐落入裤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