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人,自然也不见任何男人。

程妙萱满头冒汗平息了一阵,心想还好自己独自住在这屋,否则要真喊出来了被柳令听见,那可是荒唐。

回味着这梦,她腿里还夹着被子,想着方才自己梦见的到底是谁……

又舒服又没有真正得到纾解,寂寞黑夜滋味着实是难捱,她都想明日求一求柳夫人,让她重新住回柳令房里,这样至少夜里身边有个男人。

她想着撇了撇嘴,算了,不说柳令现在的身子状况,就是刚圆房那会儿他吃了补药,也没让自己完全纾解过,哪像个真正的男人!

她不耐烦睡去,脑海里想着的一会儿是柴南石厚实高大的身形,一会儿是白日里陈勇那张仰慕又恭顺的脸。

——

上午起来,瞿氏一出门就听见有赶早集回来的邻里在议论着什么。

“没想到程家大姐出手这大方啊,明明只有母子两个,却偏要赁老周家一整从院子,一回就交了整年赁金,足足二两银子呐!还加上押金,老周家是发了,合着反正那处院子是他新盖了屋后空下来不住的!”

“呵呵,谁晓得那程家大姐当初跟男人私奔出去,在外头捞了几多银子才回来?只看见儿子,没看见她男人,搞不好是她谋了人家财后逃回村来的,钱再多咋的了?不干净的给我我都不要。”

“诶你这碎嘴婆娘,这话是你瞎说得的?啥子干净不干净,你在外头说话小心点的!”

“晓得晓得……反正程家婶子都和她家大姐断绝关系了,那天你又不是没看见,不然她咋会跑去赁别个家的屋子……”

瞿氏躲在树后头听,听得一清二楚,尤其将那“二两银子”听进耳朵去了,心间一阵疑惑。

韵子会有这多钱?去盘赁了周家一整个的院子住?

她想着那天她和小野种穿得像捡破烂的一样,撇嘴十分不信,这村里人就爱胡嚼乱说。

往村口走的时候,却不自觉朝老周家从前院子那边看。

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个清楚,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自己一声:“娘。”

瞿氏转头,见程韵若就带着小男孩儿站在不远处,母子两人穿着干净得体,手上还捧着些油纸包着的点心、干腊肉。

“怎么是你,韵、韵子……”瞿氏不自觉就再没了那天怒骂的气势,还下意识展出几分尴尬的笑脸,“你和小……你出来在村里逛的?”

程韵若牵着儿子道:“我上午和含章去二妹家取了一些吃食,这会儿回来收拾屋子。”

瞿氏看着她手上那些冒着热气的糕点和油亮的肉干,咽了口口水,心里骂着程幼素不来孝敬她,反而给这逆女这么多东西。

她想到刚刚那传闻肯定是真的了,手脚顿时有些无措,笑呵呵问:“韵子,你,你现在就住在老周家原来的院子里,是吧?怎么这突然,娘本来说过两天马上接你回去住的,你真是让娘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