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素移开他的手,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懒懒嗔道:“是说要就要的呀,哪儿那么容易?”

“总得试试,每日都种下小种子,有一天总会……”男人俯身压上去,咬着她的耳朵,呼吸温热。

她觉得柴南石难得开这种玩笑,完全是在卖萌,又不依,笑着打他,闹着突然听见炕下清脆一声坠落的声响。

“是什么?”程幼素停下来,黑暗里柴南石已经伸手一捞,摸索起那个掉下去的东西。

他递给她,程幼素触手润凉,记起来:“是我昨晚睡前把玩这白玉牌呢,结果把它放在枕头下都忘记了。”

柴南石道:“明早记得收起来,是个贵重东西,若到处放了叫叵测之人瞧见不好。”

“怕什么?难道有你在,村里还有贼人敢来家里偷东西么?”她打趣他。

“你有时候毕竟只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程幼素说:“那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去大姐那儿陪含章玩。”

她想起什么来,忍了忍,终于是禁不住问出心中疑问:“柴大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京城里白玉张家的?你说你住在京畿,可我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还有,你身上这些伤,我也……”她紧紧握着手上白玉牌,情绪突然变得有些难耐,直直望着他,“柴大哥,为什么我觉得你总是在避着什么,不让我跟秋大皮他们来往,我现在每日去集上,你也不是特别开心,大姐送我白玉牌后,你也不愿意去见见我大姐他们,还有些事……这些都不算张扬之事吧,为什么你就是要这样、这样低调,分明是在避着什么……”

夜晚前一刻还甜蜜的气氛,现在就变成了黑得有些让人摸不着边了。

柴南石一会儿没说话,察觉到她的疑惑委屈,就伸手去摸她的软发,带着淡笑道:“怎么想这么多?我不过近日忙,说好等秋猎过去了,咱们就一起建屋子,再说,你去翠岭居我很支持,也由着你,只是担心你每日赶那些路程累了身子,不利咱们怀孩子……”

程幼素听着他如往常那样几分宠溺的低沉语气,突然就置气了,不说话。

柴南石只虚虚搂着她,没再多说,也没再进一步安慰她。

“从咱们成亲那日起,我就想,就算我们不是那样相互了解,但有什么事今后都可以慢慢说……”

“可我跟着你,不是想全然依靠你,就做一个生儿育女的小妻子。我不知道一般夫妻之间的感觉能维持多长,我现在只是感觉,你永远是对我这么好,可是一些东西总是回避着我不跟我说,好像把我当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子。”

“我、我很喜欢你,但其实我有时摸不太清你在想什么,你也不告诉我。”

“你……”

程幼素说不下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就是一股脑把心里憋着的感觉全说出来了。

男人的手还搭在她身上,可是他没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