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南石顺势捉住她的手,不松开,低头在她唇边道:“不要这样。”

“怎样了?凭人家叫你十一爷叫得,我不可以么?”

程幼素避开他的温热唇息,仰着头望他,玩笑软声问道。

柴南石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感觉,他听到她温温软软的声音如此唤自己,心间有根弦就隐隐一颤。

两人没说几句,不知怎么就依到一起去了,缱绻一双影子相融,在烛灯下映出浅浅轮廓,男人的手完全地搂着她,强硬将娇软腰身扣在怀里,让她倚坐在自己腿上。

方才分明是在说正事啊……程幼素呼吸急促,不满靠在他坚实肩旁,手还被他握着不放。

难道又是故意用这样来搪塞自己么?

她低道:“你既不想说,那也别急着说了,我今日走累了,要休息……”

“不是。”柴南石手捧着她的脸,认真道,“任何事情你想听,我都会讲的,我也恨不能所有一切都早些让你知晓。”

他怎么会不期待让她知道自己的一切,她清楚后或者高兴,或者不悦,或者没什么变化,他都很想看见,想消除两人间一直以来些微的隔阂。

程幼素平息了微微的喘气,才感觉到自己坐在他身上,隔着衣裳布料都能感觉到,好像已经有什么硬硬地抵上来。

他方才只是想亲她了么……不是为了回避话题?可怎么突然就……

“忘记了我多久没碰你?”男人的声音低沉得透出一股哑劲。

他自然察觉了她的不安尴尬,扶住她扭动着想下来的小屁股,低声道:“再动,我就忍不了了。”

这……这根本不是说正事的画风好吗?

程幼素揪着他胸襟的衣裳使劲推他:“柴大哥,你别……”

他当然知道现今自己不可能去动她,腹中胎儿还不稳妥,安抚她道:“我知道,不会那样的,就只让我抱一抱。”

她当然信他,果真听话没动了,然后听他又讲起来过去那些旧事,什么大皇子性情残暴、大势在握,当今圣上却久久不封太子,妄想炼丹铸就永生,还有最得宠的刘贵妃,便是代鹤公主的生母,她为了巩固自己一方家族的势力,曾扶持在军中打仗的柴南石,助力他保住了将军的位置,赵普一家也是站在贵妃势力一边……

沉缓道来,他曾历经的幼年贫瘠、青年战火生涯仿若一场云烟转瞬过眼。

因母亲身份低微,在怀他时就遭遇中宫皇后打压折磨,后来尽力生下他,身子也留了病根。

母亲见是生了皇子以为终能有出头之日,谁知迷信不已的皇帝听信巫师谣言,说这公主排次遇奇则吉,若是皇子遇奇则凶,于是将他们母子送进了宫里最冷清的宫殿,中宫计谋得逞,又借口母亲染了痨病,将十一皇子母子暗地赶出宫外。

自柴南石记事起,他便是在山野里长大的孩子,母亲虽眉间长愁,却对他温柔教导,从不提及心中仇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