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预料到有这一出,当时柴南石与她清楚坦言身世时,她就想,将来可能在秋州待不久,还是要去京里的。

毕竟他与赵普几个,分明是长久在筹谋着什么。

柴南石声音低沉道:“你不抛下我便行了。”

程幼素一愣,知道他是在讲之前她昏迷不醒的事。

其实想到她的夫君是皇子也好,是将军也好,她都没什么感觉,但只要是想到那时他穿着猎户的粗布衫,粗犷沉稳又细心的模样,程幼素就会后知后觉地心跳。

没错,越来越喜欢他了,那时可能还没有这样喜欢。

知道了他是多么可靠的人,所以步步信任走来。

将来即便他真要回去京城图什么大业,或有任何计划,她都明白自己会追随他前往。

程幼素握住他抚摸着自己的大手,又安稳又甜蜜地睡去。

第二日一早,柴家阿澄睡觉的位置已经被挪到了床榻最里侧,而另一端锦被里,阿澄的父亲与母亲拥搂在一处,女人睡在男人臂弯里,还没有醒过来,双眼闭着,如雪面容上透着静谧慵软。

柴南石早已清醒,搂着妻子仍熟睡的腰身,嗅着她淡淡香气的发丝,侧眼一看,儿子已经醒来了。

难得没有哭闹,让程幼素睡了个好觉。

阿澄的眼睛圆溜溜黑黝黝,睁眼望见了正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样小的婴孩可没有喜欢父亲的觉悟,他一心只想要母亲温柔熟悉的怀抱,想要甜甜的乳汁,阿澄不满发出细糯声音哼了哼。

柴南石听见儿子发出声音,觉得新奇,沉了嗓子也哼了一声。

阿澄才懒得回应他。

没有母亲的气息,没有温暖的怀抱,他粉嫩小脸上皱了皱,稍微酝酿下情绪很快就打开嗓子开始嚎哭了。

柴南石一愣,怎么说哭就哭?怀中程幼素睫毛一颤,醒来翻身过去就要抱起阿澄。

她眼睛还迷糊没睁开,抱着阿澄的襁褓下意识安抚道:“阿澄不哭……宝宝乖乖,不哭,娘亲马上给阿澄喂奶好不好?”

说罢要解开中衣的盘扣,可一只手突然就是解不好了,迷迷糊糊干着急呢,柴南石已经过来,给她披上锦被,替她把扣子打开。

阿澄吮吸着母亲乳汁,一副心满意足的小模样。

程幼素长发散乱,垂在肩后,靠在男人怀里,也挺舒服。

昨晚他在身边,她就睡得很好。

柴南石抱着母子二人,宽阔肩膛下小心翼翼。

被十一爷家事折腾来折腾去的赵普,从京回来后突然发现自己又进入了被虐狗模式。

他有事情等着禀报十一爷,步履匆忙来拜访柴府,进了院门就听见女子笑闹的清脆声音。

小园里,柴家夫人像是在练什么拳法,一招一式十分流畅,只是身旁指导她的十一爷,纠正妻子的动作都要亲自上手,从背后半拥着去抬高她的手臂,侧头靠近耳边,问妻子:“这样举高些累不累?”

“好累,招式不要这样严格,我只是随意练练强健下身体的嘛。”程幼素故意一松力气,靠在了柴南石怀里。

柴南石淡笑着扶起她,手上搂着却没放手:“好,咱们只随意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