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丞相府回来之后,徐寒便将自己关在屋内整整两日的光景。

他从未出关的房门,也从未见任何人,就连饭菜都是叶红笺或者秦可卿亲自送到门中。

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却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

譬如关于这个冬天下拨各个州郡的赈灾粮饷如何分配。

入冬以来,长安城中的雪断断续续的下着,天气终是阴沉沉的,惹得人莫名有些心烦。

堆积在天策府中的积雪在地面上铺起了厚厚一层,一些府军们正在打理。为了节约开支天策府并未有请任何的仆从,所有的杂事都是自家人打理,有些寒酸,但如今的境遇,终归是能省下钱财便省下一些。

“怎么样了?”这时天策府的大门被推开,身着红衣的叶红笺踩着积雪迈步而入,在演武台上与一位天策府军比试剑法的方子鱼见状赶忙迎了上去,有些焦急的问道。

叶红笺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

“二十万两银钱,冀州只有一成。”她沉声说道。

这话出口,顿时周遭的诸人脸色一滞。

二十万两银子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放在整个大周便算不得什么,而其中的一成,对于如今的冀州更是杯水车薪,这还不提层层下拨过程中起码会被各个官员吃去的七八成。

最后落在冀州手中不会超过五千之数,五千两银子能做什么?莫说一州之地,就是一座小城也不见得能依靠这点银两挨过冬天。

方子鱼闻言亦是脸色一沉,漂亮的脸蛋上愁云密布。

“这两日鹿先生与姓周的又派人送来了消息,说是冀州已经大雪封路,好几处地界都因为缺少粮食而发生了民变,大黄城派出安抚民众的士卒寸步难行,大黄城的重建也只能暂时搁置,而剑龙关外似乎夏朝又开始有人员调动...”方子鱼蹙着眉头说道,显然对于此事也是忧心忡忡。

叶红笺闻言亦是叹了口气,不知当说些什么。

“难不成朝廷的人都是些傻子?不知道冀州一旦被破,梁州便一览无遗的暴露在夏朝的铁骑之下。”方子鱼又言道,神情有些困惑,她确实不明白,她都看得透彻的道理为何这些朝堂中的大人物们偏偏看不明白。

“哪是看不透彻,不想看罢了。”叶红笺到底是自小生活在长安的人,一语便戳破了这异象的根源。“但祝贤可不傻,朝廷为什么只拨下了这么点银钱,我听我爹说,其余大半都进了祝贤的口袋,估摸着此刻他正在紧罗密布的重建苍龙军吧。”

“姓徐的呢?为什么这么几天都不见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方子鱼的性子素来大大咧咧,听了这番话便不由嘟囔道。

“徐公子前些日子为了筹集银钱的事情忙坏了,估计这几日正在休息,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可卿闻言在那时终是发了话,不过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她在叶红笺的面前总是没来由的有些气弱,声音小了几分。

叶红笺也在那时深深的看了秦可卿一眼,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

“徐寒做事情自有他的分寸,我们不用担心。”

这话说完,三位女子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些许无奈之色。

这天策府如今的处境端是堪忧,鹿先生不在,徐寒又不知这几日在做些什么,她们忙得手忙脚乱,却又无法取得半点成果,这样的感觉着实让她们颇为沮丧。

“对了,我这次去还挺我爹说了一件事情。”见气氛沉闷,叶红笺赶忙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