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君!”随着那黑袍这身惊呼,徐寒的眉头也不由微微一挑。

他虽然之前便早已猜到了这广林鬼与那位大夏国师之间有着某些联系,但是当黑袍唤出这个名字之时,徐寒依然免不了有些诧异。

当然,更让他诧异的是这位大夏国师出场的方式。

他浑身沐浴着金色的佛光,身子似乎并非实体,而是某种投影,或者说一道灵体。

他的模样俊朗,身着一件同样金光闪烁的袈裟,于他浮现之时,那佛光所照之地,笼罩此处的黑色结界顿时如瓦砾一般尽数破碎。而那些围坐在结界外的龙隐寺僧人们也在这佛光的照耀下,萎靡的气息渐渐变得悠长了起来。

饶是并无异样的徐寒在那佛光之中也暗觉气息顺畅,好似每个毛孔都侵泡在极为舒适的环境中一般。这与之前那黑袍给予徐寒的感受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样的感受更为自然,也更为舒心。

当然,那黑袍却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享受佛光的沐浴。

他盯着那道忽然出现的金色身影,沉着目光问道:“你竟然还活着!?”

浑身沐浴着佛光的僧人迈步而动,每一度踏出,脚下的地面便会生出一朵金色的璀璨莲花。

他伸出手轻轻的点在了那神情冷峻的小和尚的天灵盖上,广林鬼满是慈悲的眸子中,在那一刻顿时浮现出困惑之色,当他看清自己的手真掐着奄奄一息的刘叮当时,广林鬼犹如触电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一把抱住了气息萎靡的刘叮当,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而这时,那裹狭着金光之中的僧人却继续向前,直直的走到了黑袍的跟前,他微微一笑,言道:“你且未灭,我怎敢死?”

那黑袍闻言就好似听到了一出天大的笑话一般,在微微一怔之后,竟是发出一道高声大笑。

“灭我?李东君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如何能灭我?”他在一阵大笑之后,方才收起了自己的笑声,随即凝眸看向那僧人,如此言道。

“我不行,但他能,不是吗?”李东君神色平静,平静得近乎笃定,笃定得让人难以生出半分的怀疑。

“你在害怕,所以你做了这些事情。”

他又继续言道,而这话出口,那黑袍顿时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沉默,虽然短暂,但在此地此处却显得格外的扎眼。

很快黑袍便一拂衣袖,周身的魔气大盛,他言道:“那又如何?你以为他还有本事杀我吗?他已经被我种下了魔种,即使不杀那女孩,他心魔已成,成魔是迟早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调之中忽的充斥起嘲弄之意:“又或者你再将他的记忆抹除一次?不过你觉得你等到下一个百年吗?”

似乎是已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那黑袍说罢此言,再次发出一阵朗声大笑。他身上的黑气以及他身后那道佛像都在那时金光大作。

“那就是贫僧的事情了。”李东君脸上的神情依然平静无比,并未应黑袍的话而发生半分的变化。

李东君转头看了看抱着奄奄一息的刘叮当失声痛哭的广林鬼,眉头一瞥,问道:“你还要留下来看结局吗?”

黑袍耸了耸肩:“如果你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