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生回头看了一眼,阎成云会意退了出去,亲自守在门口。

“我是杨树生,慕杨的父亲。”

在看到人的第一眼宋以沫心里就有了底,听到他这自报家门的话半点也没觉得意外。

把电脑合上放到一边,宋以沫让出中间位置,“杨先生请坐。”

杨树生也没有客气,在大沙发居中的地方坐下。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沙发,可坐上去的人气势太强,硬是坐出了大班椅的气派。

宋以沫拿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温水过来放到杨树生面前,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不主动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等着。

她拿不准大哥的父亲对她是什么态度,打定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她这不卑不亢的姿态落进杨树生眼里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宋家是个什么情况他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宋以沫做了什么,品性怎么样他也都知晓,可他没想到十六岁的小姑娘面对他时可以这么冷静,或者说平静。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心思深沉之辈,把一切情绪都藏在了心底。

要么,就是无所求,所以无所惧。

怪不得能入慕杨的眼,在同龄人中,宋以沫确实算得上出色。

“你并不惊讶,知道我会来?”

“您和大哥长得很像,看到您心里就有了猜测。”

这话杨树生爱听,三个儿子里,不管是脾性还是长相,慕杨最像他。

“慕杨有提到过我吗?”

宋以沫对上他的视线,便是心里有面对强势的大人时会出现的紧张,眼神却无怯意。

眼前这人是大哥的父亲没错,却是对不起大哥让大哥吃了许多苦头的父亲,而且大哥从来没有承认过他。

她自然是站在大哥这边的,那么,她只需把这位杨先生当成一个长者就行了。

“我认识大哥,源于大哥向我借钱,当时他受了伤,满身血腥气,钱包证件全丢了,他急于回S市,因为要他性命的人正在狙击他的公司,对他的追随者下手,我当时很害怕,把他当成了危险份子,为了自己的安全把身上的钱全给了他。”

杨树生神情不变,双手合握,只有他自己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当时,杨先生在哪里?在知道了大哥遭遇的事后,杨先生又做了什么?父亲不只是一个名词。”宋以沫突然笑了笑,“当然,我也不知道父亲应该是怎样的,因为我也没有。”

一个也字,代表的是两个人,这就是宋以沫给他的不那么直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