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此处不远有一个大岛屿,大船约莫一个时辰能到达,我们的小舟……”凤惊云微思,“需要至少三个时辰吧。”

“本王之前也看过海岛地图,”君佑祺颔首,“确实小舟得三个时辰。”凝视她看过来的目光,他又解释,“知晓你要去霸天岛找海盗袁霸天取九转穿山草药引,本王不放心跟来,悄悄命人找了地图看过。此处离霸天岛按小舟的速度起码要两天。主要是天上连星星也没有,无从得知方向。”

“指南针可以现做。”她启了下唇。

两名男子目光里闪过诧异。

凤惊云离开君寞殇的怀抱,蹲下身舀掬了几把海水到小舟内,形成了一个静止的水滩。她从随身的布包中取出一枚绣花针及一块小磁石,用磁石吸一下针头,然后在头发间摩蹭几下,放在刚才舀进小船内的静滩水面上,又在布上抽了根细线栓住中心,一个简单的指南针就做好了,“方向有了。”她说,“好在随身带了块小磁石。”至于绣花针,她向来带着的。

君寞殇冷森的瞳眸里盈满欣赏。真不知道她的脑袋瓜子怎么会这般聪颖。

佑祺也觉得不可思议,随即兴奋地咧嘴笑了起来,“云儿,你真有能耐。”

“好了,废话别多说。接下来看你们的了。先到岛屿上落脚,找点食物与水再说。”凤惊云表情淡然地说,“如同先前所言,没有食物与水,我们撑不久。小舟上一共只有两副划桨,划船的任务交给你们了。”

“本皇子没划过船桨……”君佑祺倒不是不愿,而是真的不会。

“跟着本王的动作。”君寞殇率先拿起一副浆开始在海里划水。佑祺学着他拿浆的姿势与动作也卖力地划起船桨来。

看着这两个尊贵无比的天之骄子卖力当船夫,那动作还像模像样的,要是换上一身粗布衣衫,估计更像那么回事儿。

凤惊云唇角勾起了微微的笑,水灵灵的星眸笑意浅浅,表情魅惑里带着几许顽皮。

殇与祺瞧着她绝色的笑魇,整副心魂都被勾撩了去。她不像一个落难于海上的女子,而像是海上的精灵般纤雅而富有灵气。

朝着正确的方向,载着三人的小舟比一片树叶还渺小,在海洋中逆风而行,迎艰而上,一路驶向那似乎没有尽头的远方。

君佑祺盯了眼坐在他前方划船桨的妖孽殇王,漆深的瞳子里闪过一瞬的杀气,见凤惊云坐于船头,是面向着他们的方向。

总觉得她似乎有防备。

又看了看几乎没边的大海,此刻多一个君寞殇此等帮手是好事,不是偷袭下杀手的时机。

奋力划桨,即便是大海,也绝对淹没不了他君佑祺!

空气中湿重的味道越来越重,海面起风了。

海面的浪潮也越滚越大,小舟往前划了许多距离又被浪打了回来,划了多个多时辰了,两名‘船夫’也满头大汗。

惊云蹙起了眉头,“要下雨了。好在离岛屿不远。”

两名‘船夫’体力非同一般,努力地向着目标行进。奈何风浪太大,努力划了很久,扔没划出多远。

反倒是小舟好几次差点给浪打翻。

“此刻还真是怀念皇宫里的美酒佳肴。”君佑祺撇了撇干燥的嘴唇,“此刻要是能有一桌子好酒好菜,不知是何等惬意。”

“这个时候越想,只会越饿越渴。”惊云的声音在海风中清淡怡人。

“云儿,本王只知道海水不能喝,”佑祺笑问,“你可知晓海水为何不能喝?”

君寞殇也比较感兴趣,显然他亦不知,“本王听说海水喝多了会死人。”

“确实。”她说道,“海水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多组分水溶液,大部分是氯化钠,少量的氯化镁、硫酸钾等。人喝了海水后,不仅不能向身体组织供水,相反还要夺取人体内的水分,随尿一起排出体外,也就是说,喝了海水后身体内的水分比不喝还减少了。”

“原来如此。”君佑祺凝视她的目光熠熠生辉,“云儿,你说的话好有哲学,何为绿化那……还有那上什么绿化美、流酸钾是何物?为何本王没听过?”

“就是海水里的一种物质,说了你也不懂。”搞不好他连她所说的氯化钠这些专名词具体是哪三个字都会搞错。

“为何你懂?”

“因为我没事研究过。”

“云儿涉猎可真广。”佑祺眼里有几分佩服,看着她虽然冻得有些发紫的面色,心下疼惜,放下船桨,脱下外衫递给她,“别冻着了,你披本王的外衫……”

之前君寞殇已欲将外袍给她穿上,她拒绝,佑祺的衣衫她一样摇头,“你自己穿着吧,我不用。我自己运内功取暖。”

“这……”见她淡然不容多说的态度,他只得又将衣服穿回身上。

“如果一个人在海里抱着一快浮木,渴得不行的时候,喝一口海水会死得比不喝还快。”她嫣然一笑,“非到万不得已,想死的地步,不要喝海水。”

“是,娘子大人。”佑祺扯唇微笑,笑容灿若朝阳。他忽然觉得凤惊云所知道的知识,似乎比自己还广博,从相识以来,她的胆识、气度、医术……她的一切一切,略过脑海,总觉得世间再也不会有别的女子比她更出众。

除掉君寞殇那个妖孽之后,与她共度一生一世,似乎挺不错。

他曾说过不会辜负于她。待他登上帝位,她将会是他最宠爱的皇后。

海浪大得小船荡荡漾漾不稳,寞殇与佑祺将船桨放好,三人都紧抓着船身固定身体,以免被甩出去。

霹雳啪啦!

电闪雷鸣,银光乍现,很快,滂沱大雨下了起来,伴着海风呼啸,雨幕落进海里,溅起无数小汪的水花。

三人被淋成了个落汤鸡,脸上身上全是雨水,雨水拍打得人的皮肤生疼,即使微眯着眼也难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