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自行车当时刚刚流行,一辆要两三千块钱,而当时的月工资也就只有一两千块钱,所以绝对算得上是一件比较贵的物件了,在城里骑电动自行车的人都非常少,更别说农村了,基本是没人会花钱去买的。

闫光明作为新民村最贫困的人,他突然买了一辆电动自行车,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薛飞才不信他是中了彩票,薛飞怀疑这辆电动自行车可能跟丢失的三个婴儿有关。

难道孩子是闫光明偷的,然后把孩子卖给了人贩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自己的孩子呢?虎毒不食子,他总不能连自己的孩子也给卖了吧?

为了弄明白这件事,第二天薛飞又去了一趟平原镇新民村,这次他不是下午去的,而是等到天黑以后,借了妇幼医院的车,自己独自开车去的。

到了新民村村口,薛飞就把车的大灯给关了。慢慢开进村里,开到闫光明家斜对面的一棵大树下把车停了下来,熄了火,就盯了起来。

薛飞也不知道能不能发现什么,但他觉得尝试着找一找线索,总比干等公安局的消息要强。

这一夜薛飞一直盯到后半夜将近三点,什么也没发现,最后实在是困的不行了,趴在方向盘上就睡着了。

转天晚上继续,过了十二点见闫光明家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薛飞坐在车里很郁闷,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在车前来回踱步。难道是自己想多了,闫光明买电动自行车跟丢失婴儿一事没有任何关系?

正在胡乱琢磨着的时候,就听到“嘭”的一声,是关门的声音,从闫光明家里传过来的,薛飞赶紧拉开车门上了车,趴在副驾驶那边的车窗往外面看。

时间不长,就见院子里出来一辆电动自行车,上面有两个人,薛飞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一点了,这么晚了,闫光明和赵海燕要去哪儿呢?两个人走远后,薛飞启动车就跟了上去。

新民村十里地之外是爱民村,也归平原镇管。闫光明和赵海燕到了爱民村进了一户人家,之后这一晚就再也没有出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闫光明和赵海燕都会在半夜的时候离开家来到爱民村,至于第二天是什么时候走的薛飞就不知道,因为要上班,白天没法盯着,也不方便。

爱民村的这户人家到底是谁呀?

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周五的晚上薛飞又跟随闫光明和赵海燕来到了爱民村。第二天周六,不用上班,薛飞就没走,一直远远地盯着。

大约早上六点,闫光明和赵海燕从那户人家出来了,两个人骑着电动自行车走了以后,薛飞没有再跟踪他们,而是下了车朝那户人家走了过去。

来到那户人家的门口往里面望了望,看样子条件也很一般,院门是半敞着的,薛飞就走了进去:“家里有人吗?”

“谁呀?”从屋里出来一个年约五十岁上下的女人。

“阿姨您好,我是市里来的,从咱们村路过,想讨口热水喝您看行吗?”薛飞笑着说道。

“行啊,进屋吧。”女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谢谢阿姨。”薛飞跟在女人身后进了屋。

厨房里没有什么新奇之处,不过却收拾的干净利索。女人从碗架子里拿出一个大碗,先用热水烫了一下,把水倒掉后,倒了满满一碗热水,小心翼翼地递给薛飞,叫薛飞慢慢喝,不够还有。

薛飞醉翁之意不在水,小喝了一口,见女人进了里屋,他也跟了进去。当看到炕上有一个尚处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时,薛飞心里一惊,嘴上喝着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孩子。

女人抱起孩子,拿起一边的奶瓶喂孩子奶,一边喂一边还脸上使相儿逗孩子。

“阿姨,这是谁家的孩子呀?”薛飞问道。

“姑娘家的。”女人应了一声。

薛飞凑近看了看,笑着说道:“真可爱啊,才出生没多久吧。”

女人“嗯”了一声:“才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薛飞又问道:“这是男孩吧?”

女人摇晃着孩子说道:“不是,我们是女孩。”

薛飞听了喝了一大口水,放下手中的碗说道:“谢谢你阿姨,我走了。”

回到车上,薛飞冷笑了一声,难怪这个案子连公安局都不好破呢,敢情孩子根本就没丢,是自己把自己的孩子藏了起来。闫光明和赵海燕两口子如此,想必另外两家也是这么干的,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薛飞想不明白。

打电话给黄志斌,把情况跟黄志斌一说,黄志斌立马就派人到新民村把闫光明和赵海燕带回了县公安局,经过审问,两个人供认不讳,孩子确实没有丢,就是他们自己藏了起来。随后另外两个婴儿的家长被抓后也都招供了。

在问他们为什么要自己藏自己的孩子时,他们都说是一个姓袁的人主动找到的他们,给了他们五千块钱,让他们把自己的孩子藏起来,然后报警说自己的孩子在医院丢了,还说到时候要是找不到孩子,医院将会赔偿他们一大笔钱,即便被警察发现了也没什么,自己偷自己的孩子不算犯法。由于他们的日子过的都不好,又都是农民,没什么法律常识,面对金钱的诱惑就照做了,闫光明的电动自行车就是用那五千块钱买的。

至于姓袁的人长什么样子,他们都不知道,因为在跟他们接触的时候,那个人脸上始终戴着墨镜和口罩,根本就看不到长相,也没给他们留联系方式,只说如果有事,会主动联系他们的。

姓袁?薛飞得知以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袁平。回想之前处理旷工的事情,再联想这次丢失婴儿一事,薛飞就明白了,这是董文昌和袁平在报复他。

真够下三滥的,来日方长,走着瞧。

“你说这案子怎么这么快就破了呢?他们是怎么知道孩子是被孩子的父母给藏起来的?”袁平看着董文昌,想不明白。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他们的演技太拙劣,被警察看出破绽了呗。”董文昌没好气的白了袁平一眼,语气中带有责怪之意。

董文昌自认为自己的这个主意非常好,如果成功了将一箭双雕,不仅可以让薛飞难受,还能趁机把时爱莲扶正。结果现在倒好,一样都没能实现,他觉得跟袁平找的人选有问题,农民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土里刨食还行,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儿哪能找他们干呀,不露馅才怪呢。

袁平面对董文昌的责怪心里很不舒服,主意是你出的,当时我就认为不靠谱,现在没成功你反倒怪起我来了,真是可笑。

“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袁平板着脸问道。

“缓一阵再说吧,整人这种事儿不能连着干,会被发现的。”董文昌说完就把眼睛闭上了。

丢失婴儿一案告破后,史光辉非常高兴,比他当初当选为院长的时候还要高兴,为此他专门请薛飞吃了顿饭,因为他最清楚这个案子是怎么破的,所以他在心里非常感激薛飞,要不是薛飞,他院长的宝座肯定就没了。

丢失婴儿一事相当于给全县所有的医院都提了个醒,薛飞还特地召集各医院院长开了一个会,告诉他们必须要防微杜渐,加强监管,同时责令妇幼医院必须赶紧把监控设备安装上,不要留下任何一个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