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各位忘记魇族的存在了吧?”

“只有医族怎么知道用人鱼做药求得长生,必须留一份。”

人鱼安静地、安静地趴在甲板,丝毫听不懂这些人说的话。她不理解,在她的族群,永远都是微笑和歌声,怎么可能出现争吵和杀戮?

突然,一只脚重重碾踩着人鱼尾巴,原本薄如蝉翼的尾巴被踩得稀烂。人鱼剧痛得全身哆嗦,凄厉地哀鸣。

泪水滴落在甲板,凝聚成绚丽夺目的珍珠。

“都别争了!”踩着人鱼尾巴的人拾起珍珠,“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好玩意儿。把这个畜生藏起来,到岸再商量。切记,不要让李文杰知道!”

这个人似乎很有威望,众人停止争吵,唯唯诺诺地点头应是。

武族壮汉扛起人鱼,大力揉捏着人鱼乳房,淫笑着走进货舱。

李文杰讲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越来越近的古船:“这艘船接下来三天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多说。那是人类色欲、兽欲、贪欲、暴欲最肮脏地结合。偏偏,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我最尊敬的异徒行者,居然也参与了此事。”

我望着那艘古船,断裂的船身“哗哗”淌着海水,冲出瓶罐兵器之类的物品,偶尔夹杂着几截吸附着贝壳的人骨。

我已经完全相信他说的话,所以并没有打断他的讲述,等着他讲完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以及纠缠我许久的许多疑团。

李文杰呼了口气,我发现他的耳朵后面裂开一道口子,长出了类似于鳃的器官。

“你还记得那个关于海难的梦么?人鱼,怒了!”

以下是李文杰讲述——

当航船到了舟岛附近,还有几天就能上岸。除了毫不知情的李文杰,其余众人均各怀鬼胎,暗中打着主意。那两个异徒行者更是连寻到的那样东西都懒得研究,各自暗中联络其他部族、水手培养势力,一旦到了岸上,就把对方杀个干净,抢夺人鱼。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这艘满载着恶念的航船。

当夜,航船遇到暴风雨,李文杰多年海上经验,这点儿风浪本不在话下,当他掌舵控船时,忽然发现一股巨力拖拽着船尾,根本动不得分毫。

水手跌跌撞撞爬出底舱,向他汇报,船底裂了几个大口,抢修的水手都不见了。李文杰初以为水手们胆怯,弃船乘小船逃跑,正要召集其他部族援助,船体一震,船底“咚咚”作响……

(接着发生的事情,就是我的梦境。)

航船沉没,李文杰灌了几口海水,想想拼搏多年,眼看就要完成这个任务却遭此横祸,不禁万念俱灰,再没了求生欲望,向海底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