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的手顿了顿, 早知道是这个原因, 他是肯定不会来看姬央的。

“你都多大个人了, 还是在吃奶的小娃娃吗?”沈度道:“为了这么点儿事儿就能哭一天?”

姬央闻言有些愤愤, 没想到沈度这样不体贴人,她那么难过的事情,在他看来却是不值一提, 所以她直起身难得地反驳了沈度一回道:“首先,你都这么大人了, 还不是一样爱吃奶。其次, 什么这么点儿事啊,我想我母后想得心都要碎了。”

沈度被姬央的“荤素不忌”给噎得干咳了一声, 心知姬央是个孩子脾气,并非是跟他调0情来着。“行,行,那公主娘娘想要做什么?再哭一天?”

姬央撅起嘴瞪着沈度, 半晌才软和下去,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洛阳看看啊?”

若是让沈度来回答, 自然是: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不管他是因为何种原因娶的姬央,在他看来姬央既然已经冠上了他的姓,就最好再也别跟苏后有任何来往。

姬央等了半天也不见沈度回答,不由上前一步捉住他的衣裾道:“大嫂、五嫂她们都可以回娘家呢, 为什么我不可以?”

“她们我可管不着。你回一趟娘家可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公主就舍得离开?”沈度道。

姬央嘟嘴道:“我舍不舍得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是几日才能见上六郎一面。”

任何女人都是需要哄的, 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打消许多后续的麻烦,沈度为了避免麻烦,并不介意对姬央说些肉麻的话,“即使再忙,可只要知道公主就在那里等我,也是莫大的安慰。”

“你少哄我,我就在你跟前呢,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姬央觉得沈度的嘴巴肯定是吃了蜜才那么甜,虽然她的打算没能成行,但却也被沈度给暂时哄住了,因她实不愿违了沈度,而弄得夫妻不睦。

沈度低头轻轻啄了啄姬央的脸蛋,“我这是为了你好,如今我不是你的夫君,而是你的侍卫,若是叫人看出端倪来,只会对你名声不好。”

姬央撇嘴道:“我才不在乎呢。只要你知道我不是在跟别人那什么就行了。”姬央有些着急地抬起头去亲沈度的下巴。

沈度将姬央往后推了推,低声哄她,“你乖,少不了你的,但今晚不行。”

姬央红着脸不甘心地抓着沈度的衣襟,她都这样主动了,这人居然无动于衷,饶是心宽如姬央也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在外头另有相好的了?”

沈度松开姬央,沉默不语地看着姬央的眼睛。无声的谴责和压力逼得姬央节节倒退,开始自我反省、自我怀疑,自我定罪,都不用沈度解释,她自己就怂了。

末了才听沈度道:“别再哭了,仔细眼睛哭坏了就不美了,也不要胡思乱想,男人一忙就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了?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泼妇见识?”

姬央就好比沈度手里的面团,任他搓圆搓扁,毫无反手之力。他几日不见踪影,她不过问了一句,就成了泼妇。沈度要走,她也完全留不下。

次日公主府的丫头小双见姬央精神萎靡不由提议道:“公主要不要去园子里喂鱼,昨日刚到了一批红鲤,里面有一只跟胖娃娃似的。”

大冷天的看什么鱼?姬央对红鲤丝毫不感兴趣,但是看周围伺候她的人都战战兢兢的,也不忍心折腾她们,便站起身道:“那走吧,去看看。”

园子里静悄悄的,前两日大雪之后,又连续飘了几天雪渣,阴冷得厉害,下人能躲懒的都在火炉边上围着,姬央此刻正需要几分安静,所以也不觉有异。

直到玉髓儿被人一掌击在后颈上晕了过去,姬央才知道自己落入了猎人的陷阱。

“公主。”王晔上前一步笑看着姬央。

领路的小双朝王晔福了福自退得远远儿地望风去了。

姬央在寂静得只闻落雪簌簌声的园子里往后退了两步,身后是一竹亭,因冬天太冷,四周挂了厚厚的夹棉帘挡风。她稳了稳心神,继而轻笑出声,“小王将军怎的在这里?”

姬央眼里的戒备根本瞒不过王晔,他又跨前一步道:“末将只是想亲近亲近公主,远远地见公主过来,就忍不住来了。”

姬央道:“那也不用打晕我的侍女吧。小王将军莫要再上前了,否则我只好叫人了,到时候只怕将军面子上不好过。”

王晔大笑出声,“公主想叫谁?不如我替公主请来,看她会怎么说。”王晔转而一笑,“公主是说云德公主么?指不定她还乐见其成呢,她服侍我父亲,我若同公主成其好事,姑侄同侍我们父子岂非也是一桩佳话?”

姬央瞪大了眼睛,人之无耻居然可以到此等地步,她也算是开了眼了。

“来人呐!来人呐!”姬央突然尖叫起来,她原本以为王晔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却哪知这人丧心病狂若此。

王晔站着不动,就由着姬央叫唤,等她不叫了这才笑道:“公主可听见脚步声了?没有吧?你那些侍卫吃了蒙汗药,没有两、三个时辰是醒不来的。至于这公主府,本就是我王家的。”

王晔继续往前走着,已经将姬央逼入了死角,再进去就是亭内,棉帘挡住了一切,更为危险。

姬央强撑着冷静道:“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没有?我父皇母后不会放过你的。”

王晔笑道:“那是公主还没尝过真男人的滋味儿。等你成了我的人,你就会知道你那侍卫根本算不得什么。到时候只怕公主自己都舍不得我了。”

姬央厌恶地看着狞笑的王晔,“什么我的侍卫?”她心里一惊,以为王晔是发现沈度的身份了。

“公主何必在我跟前装模作样?你那侍卫都上得你的凤床,难道末将连他都不如?公主也不必害羞,这女人想男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只是那冀州沈度听说也是个人物,怎的却放着你这样的美娇娘不伺候?难不成是不行?”王晔提及那“侍卫”,又提及沈度,就是想叫姬央自己知道好歹,先服软,否则最后难堪的只会是她。沈度就算不行,但只要是个男人,就受不了戴绿帽子。

电光火石间姬央就明白了王晔的打算,他们难道还真以为她在偷0人?

晃神间王晔已经走到了姬央的跟前,撩起她耳边的碎发替她别在耳后,“末将倾慕公主已久,公主就当可怜可怜末将,咱们好生亲近亲近,保管你欢喜。”

“欢喜个屁!”姬央飚了一句脏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腿就往王晔的裤裆间狠狠踢了一脚,她示弱而退,本就是为了逮住这个机会的。

哪怕王晔有武功在身,可也抵不住这种脆弱部位的攻击,当即就痛得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