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爻很紧张, 旁边就是玄戈的手臂,背靠着的沙发和面对着的人, 将他完全局限在了一个很小的空间里,充斥的全都是这个男人的味道。

心跳快得不像样。

“我……我没有打算不承认。”陆爻隔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出来, 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又变低了些,忽然偏开脸, “我会负责的。”

玄戈手指从对方的眼尾往下滑, 一直到下颌,像是没有看见陆爻泛着一层淡粉的耳朵尖, 他两根手指捏着陆爻的下巴,拇指微微用力, 把人的视线又转了回来, 眼里全是笑, “陆小猫,看着我,再好好说一遍。”

觉得自己心里真的慌得不行,喉咙也发干, 但玄戈的眼神让他根本就无法拒绝, 陆爻鼓起了十九年最大的勇气,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晰, “我会负责的!”

玄戈满意了, 不过半点没准备放过陆爻, 继续追问, “那你是准备,怎么负责?”声音像是带着一种隐秘的引诱,想让陆爻说出他想听的话来。

面对这个问题,陆爻放在一边的手下意识地握成拳,迟疑了几秒,他开了口,“我会像以前一样,每天睡前都给你讲故事,天气好的时候,会带你出去晒太阳——”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慢慢放低,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陆爻看着玄戈,再一次认真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会对签了血契的卦盘负责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强调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玄戈听。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玄戈看着陆爻有些发白的脸色,以及被咬出了齿痕的下唇,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伸手擦了擦陆爻唇上的齿印,哄他,“别咬了,流血了我心疼。”

突然就想起白天,薛绯衣在厨房里和他说的话。

不管陆爻在才认识的时候,还是到现在,表现的有多开朗多乐观,但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一个被关在陆家被当成是工具的陆爻,一个总是被人恐惧被人厌恶的陆爻。

在陆家时,他会用沉默来保护他自己不受到伤害。而从陆家逃出去之后,他逐渐学会了隐藏,学会了调整自己外在表现出来的性格,这样才不会被人排挤,才能够变得讨人喜欢。

就像之前留下纸条就悄悄离开,与其说他是不信任自己,还不如说在陆爻的心里,依然认为没有人是会爱他的。

所以他退缩了,再次把他自己限定在了一个安全的范围里。

心里叹了一口气,玄戈像是认输一样,忽然把头靠在了陆爻的肩上,感觉对方被吓了一跳,他轻声问,“紧张?”

陆爻小心地点头,又迅速摇头,克制着没有动,“耳朵很痒。”

像是报复一样,玄戈往左偏了偏,凑过去,直接咬上了陆爻的耳垂。牙齿将细腻的软肉衔住,因为舍不得,只用了一点力气,但他明显感觉陆爻缩了一下,发出了很短的口申吟。

非常敏感。

松开一点,玄戈干脆就着这姿势说话,“你知道了吗?”舌尖像是不经意间舔过耳垂上的齿痕,身下的人又是一颤。

玄戈觉得很满意。

耳垂传来的酉禾痒感就像是电流一样,瞬间传遍全身,陆爻结结巴巴的,注意力完全没办法集中,“知道什么?”

“我是你的卦盘。”玄戈在“你的”两个字上,特意加了重音,显得暧昧。

“知道。”陆爻脑子乱成了一团,又时刻被玄戈近乎耳语的问话干扰,几乎是问什么就答什么。接着,他就听见玄戈接着说,“我不记得以前了。”

“没关系的!清河和我说了,你是强行脱离本体,还变成了人形,所以会有一定程度的损伤。”陆爻语速很快地安慰玄戈,又弯了弯眼睛,尽量忽略耳朵上传来的感觉,“我没想到你变成人,会是这个模样。”

他自己也曾经悄悄想过,要是卦盘真的变成了人,那他是不是就不再是孤单一个了。

“那你原本想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下意识地没敢回答“日常跳脚的白胡子老爷爷”,陆爻换了一个比较写实的说法,“你是卦盘的时候,很粘人,晚上要抱着睡,还要讲故事。”

抱着睡?

玄戈眯了眯眼,“那你对现在的我,满意吗?”

“满意!”

又笑了起来,玄戈靠过去,快速地亲了一下陆爻还有些泛红的耳垂,“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这么乖,舍不得。

总觉得对方每一句话、每一个发音,都勾的自己心颤。终于发现玄戈坐直了,姿势不像刚刚那么让人心跳加速,陆爻才悄悄松了口气,指了指被丢在沙发上的衣服,“把衣服穿上吧,冷。”

他视线略过玄戈的腹肌,本能地碰了碰自己的耳垂,突然觉得,其实玄戈才是在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