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端木暄又想起了他!

心下轻颤,他躬身应道:“微臣在!”

“本宫问你,依着大楚礼度,皇上亲自指婚,可一定需要拜堂!”

在这一刻,端木暄开始庆幸,轩辕飏是主动禅位。

因为他是主动禅位,并非是被轩辕煦推翻的朝廷,所以,他在位时所下达的一切命令,直到此时,也是作数的。

诚然,轩辕煦和她的亲事,仍是奉旨成婚!

“回禀娘娘,只要有皇上的旨意在,即便不曾拜堂,仍被大楚律法视作夫妻!”回完话,王一航微微侧目,偷偷瞟了阮培忠一眼。

“左相,你可还有话说?”

轻轻的,迎向阮培忠的视线,端木暄哂然一问。

“老臣……”

眉头紧锁,阮培忠面色虽十分难看,却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在立后一事上,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变数。

但只要一想,自己朝野沉浮几十载,只要一切做的万足,断没有会输的道理。

可他,却未曾想到,端木暄的口才,竟如此了得!

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对手!

唇角,浮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端木暄喟然叹道:“当初,皇上是如何离宫的,你们几位,该是心底有数的。身处逆境之中,本宫不畏生死,舍命救出皇上,与他一路逃亡,可谓同甘共苦,俗语有云,贫贱之交无相忘 糟糠之妻不下堂!”

言至此,她语气微顿了下,深吸口气,她复又耐着Xing子,冷冷扫视众人:“这等浅显的道理,连普通百姓都懂得,为何诸位大人,却似不懂呢?”

她的话,听似语重心长。

可听在众人耳里,却似利刃割耳一般!

此话,明摆着,是端木暄在奚落他们,道是他们连普通百姓都不如啊!

悠悠又是一叹!

端木暄伸出手来。

见状,迎霜连忙上前搀扶。

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端木暄红唇微弯。

此刻,在御书房门内,一抹明黄,赫然入目。

“臣等恭迎圣驾!”

……

在一片迎驾声中,轩辕煦目色温柔,缓步来到端木暄身边。

“皇上……”

唇角,微微翘起,端木暄的眸子,到底还是不争气的浮上一抹水色。

有的时候,心在痛,表面上不一定看的出来。

方才,左相的话,是真的伤到她的要害了!

垂眸,睇着眼前受尽了委屈的端木暄,轩辕煦心底,有疼惜,有怜爱,更有不停的自责!

心下一叹!

他倏然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拥她入怀!

“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被他紧紧的抱着,端木暄的心,渐渐的不那么疼了。

但,她眼里的泪,却终是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

黝黑的双眸,深深闭起。

在这一刻,轩辕煦一点都不想顾忌此刻身在何处。

此刻,他最想做的,便是紧紧的拥着端木暄!

许久之后,终是放开怀里的人儿。

轩辕煦转过身来,看向房里一众尴尬不已的臣子。

凝神以待,他声音略沉,深情说道:“当初,朕被齐王所害,险些丢了Xing命,是暄儿救了朕。一路上,追兵来袭,她与朕不离不弃,朕曾答应她,若有朝一日,朕功成之时,皇后位子,便是她的!”

见状,阮培忠面色幽沉,对边上的老太傅使了个眼色。

老太傅会意,上前两步拱手道:“皇上,娘娘她身份特殊,但肯念其救夫有功,可尊为贵妃,但皇后之位……”

老太傅,乃是轩辕煦的启蒙老师。

说话,自然有一定分量。

但是此刻,面对他的反对之意,轩辕煦只哂然一笑,而后轻问出口:“老师,朕儿时,便由你教授做人的道理,敢问老师一句,失信于女人,朕……何以取天下?!”

轩辕煦说话的声音很轻,可他所说之语的分量,却是重中之重!

“失信于女人,何以取天下?!”重复着轩辕煦的话,老太傅面色窘迫,最后,终是又退回原处。

“关于立后之事,朕意已决,此事无需在意!”转身,深看端木暄一眼,他下旨道:“端木氏,恭谨谦孝,端庄仁和,着初八朕登基之日,同立为后!”

言罢,他不看众人反应,只微微转身,扶着端木暄缓步离去。

初霞宫。

太后寝殿内。

刘姑姑刚刚将端木暄舌战群臣的事情,跟太后惟妙惟肖的讲了。

此刻的太后,双眼微弯,满面Chun风。

要知道,有的时候,自己所培养的人风光,比之自己风光,会让人心情更加愉悦。

“太后已经有好一阵子不曾如此开怀的笑过了。”看着太后喜笑颜开的模样,刘姑姑也跟着笑着,不过很快,她便将笑意敛去。

“怎么了?”

感觉到她的异状,太后眉头微蹙。

“这……”面上,略显犹豫,刘姑姑踌躇了下,到底还是对太后说道:“今早太后跟长公主殿下去送齐王的时候,初霞宫里,被人拢上了檀香!”

闻言,太后心下一惊,脸色骤变!

“何人如此大胆?哀家要扒了她的皮!”

今日一早,她便差刘姑姑,去传了端木暄。

初霞宫里的人,没有人不知端木暄怀孕的,既是怀孕,便不能闻到檀香之味。

可偏偏,就是有人在初霞宫拢上了檀香。

这明摆着,是意图谋害端木暄腹中胎儿啊!

“是……”

仔细观察着太后的脸色,刘姑姑眉头微蹙:“是长公主殿下!”

今日,在端木暄离开初霞宫后,她便又将大殿里当差的奴才们问了个遍!

结果表明,此事,确为长公主所为!

“是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