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御风轻哂一笑,将玉箫收起,他眸华内敛,镇定自若的反问道:“在下的意思,皇后娘娘心里已然料到了,不是么?”

会心一笑,端木暄虽不喜跟仇御风玩这种绕口的文字游戏,不过一切为了银子,她还是轻点了点头。

唇角轻翘,她蹙眉看向仇御风:“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仇公子既是如此说了,本宫便以为你应下了本宫的意思,既是如此,就不知,那笔银子,你何时能够拿得出?”

“那笔银子并非小数目,但对在下而言,短时间内想要筹措的话,却也并非难事,过两日便是皇上和皇后封王立后之时,仇某保证,到那时,会以此为贺礼,图解皇上之忧!”

视线,自仇御风身上重新移至满目美景中,端木暄淡淡的浅笑:“若果真如此,本宫可对你保证,日后……在后宫之中,本宫会尽量保令妹之周全。”

此事,若是由轩辕煦开口,许下的,会是**名利。

但,那便落得个,为钱卖官的名声。

如今他甫一登基,实不想,也不改,首开卖官先河。

是以,这才有了昨日她跟仇婉若之间的谈话。

而结果,也正如她所料。

“御风谢过皇后娘娘!”

唇畔含笑,轻抬眸华,仇御风瞥了端木暄一眼,对她微微恭身。

“你替皇上解了天下之忧,合着该是本宫谢你才对!”侧目,笑看他一眼,端木暄轻叹着将手伸到迎霜腕上:“这花,真美,可惜本宫精力不济……”

见状,仇御风手握玉箫,双手拱起:“恭送娘娘……”

远远的,目送端木暄扶腰而去。

梅寒林中,便只剩下仇御风一人。

寒风起,梅瓣飘零,芬芳阵阵。

独立梅林中,他脑海中所想的,竟是那日在太明湖上与端木暄斗曲的情景。

唇边,扬起一抹无奈,却又透着几分诡异的笑,缓缓的,他将玉箫重新递到嘴边。

片刻,只见他指尖微动,梅寒林里,箫声又起……

……

回道凤仪殿,端木暄便道自己累了,要躺下歇歇。

午后的阳光,如调皮的婴孩,自窗棂中透入,照亮了大半个寝殿。

躺在玉榻上,她几度辗转,心中所想,无非是太后那日所言,与裴慕磬今日所讲。

思忖许久,端木暄大约理出一丝头绪。

那便是,太后那日所言,有一半真,一半假。

太后该确实是那日知道她便是诸葛珍惜的。

但,却并非是自裴慕磬口中听到仇婉若长的像诸葛珍惜,继而推断出的。

只是,这个人,不是裴慕磬,又会是谁?

这宫里,难不成还会有人认识过去的她么?

即便是有,太后直言了,又能如何?

太后没道理要骗她的。

可她却总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说明这一切。

想了又想,端木暄终是不明所以。

“娘娘……”

见端木暄一直在玉榻上翻来覆去,刘姑姑不禁笑吟吟的开口问道:“娘娘口渴了么?可是要喝些什么?”

眉头一皱,暂时将心里的疑问丢到一边,端木暄轻回:“本宫不渴!”

轻笑了下,刘姑姑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

“刘姑姑!”

伸出手来,轻撩纱幔,看着坐在小几前正做着锦缎小衣的刘姑姑,端木暄狐疑问道:“本宫离开的这阵子,在初霞宫里,可有新进的宫人,籍贯是安阳的?”

闻言,刘姑姑一怔!

张了张嘴,放下手下的活计,她刚想回答,却恰在此时,殿外传来迎霜的轻唤声。

“奴婢去去就回!”

对端木暄微福了福身,刘姑姑转身向外。

外殿,迎霜取了药材,刚要去给端木暄熬药,恰巧绣衣坊的大师傅到了,她送来了端木暄过两日便要穿的凤袍。

伸手,轻轻的抚过凤袍上精致的彩云飞弧,迎霜笑了笑,看着刘姑姑:“姑姑把凤袍给娘娘拿进去吧,看娘娘是否满意,我去给娘娘熬药!”

因是端木暄要喝的东西,迎霜一向都是亲自熬药,为保万无一失,每每只要取了药材,她便不容自己离开药材片刻。

所以,此刻她才喊了刘姑姑出来。

“好!”

轻应一声,刘姑姑接过凤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