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暄向前走了没多远,原本因裴慕磬突然出现而怔愣在四周的几个奴才,皆都快步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大胆!”

厉责出声,裴慕磬立于几人身后喝斥道:“有本驸马在此,你们还敢撒野不成?!”

“驸马爷见谅!”

为首的奴才,面色并未因裴慕磬出声而慌了手脚,而是面色坚定的对他说道:“我等是公主殿下的陪嫁奴才,在听驸马爷的命令之前,当先以殿下的命令为准!”

语落,只见裴慕磬苦笑了下。

在这些奴才眼里,从不曾视他作真正的主子。

撇唇,他欲要再说什么,却见端木暄冷冷一笑。

“驸马爷不必介怀。”

淡淡的,凝了裴慕磬一眼,端木暄下颔微抬,怡然无惧的蔑视着几人:“我还不曾与他计较些什么,他们倒还不依不饶起来,不过无妨,既是今日事情到了这里,我便送他们一程!”

“都快死到临头,却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见端木暄如此言语,那奴才忆起方才在茅草屋时,她笑的诡异,不禁浑身发毛,亦冷笑声道:“是我们来送你最后一程才对!”

语落,几人抬步便要上前。

哼笑一声,端木暄眉峰一凛:“杜奎,你此刻还不出来,可是要等着本宫被谋去了Xing命不成?”

她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都面色一惊。

随即,便闻听周围的树林中,呼啦一片,站起一队亲兵。

不等几人做出反应,杜奎已然带着亲兵在外围将公主府的几个奴才包围了起来。

几人见状,面色不由变得煞白!

视线,冷冷的,扫过众人,杜奎大步上前,神情凝重的对端木暄恭身行礼:“微臣来晚了,还请娘娘恕罪!”

听杜奎称端木暄为娘娘,裴慕磬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你当真来晚了么?”

问出这句话,端木暄的脸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迎着她眸子冰冷的视线,杜奎心下一窒!

见杜奎如此,端木暄心下一哂。

唇角轻勾,她淡淡的看向已然被包围的几个奴才,而后轻道:“这几人意欲对本宫图谋不轨,依你看来,该当如何?!”

杜奎岂会不知端木暄话里的意思。

眉心一拧,他看了眼周围早已没了方才霸气的几个奴才,对端木暄恭身应道:“此事,交由微臣来办,娘娘大可放心……”抬眸,看了眼边上的裴慕磬,杜奎轻道:“还请驸马与娘娘一起移步,省的他们的血,污了两位的眼。”

眸华一敛,端木暄抬步向外。

与裴慕磬一起登上早已自暗处驶出的马车。

马车内,富丽堂皇。

连座位,都是锦线丝绣。

在车内安坐,裴慕磬面色难看的透着车窗看向外面。

见方才还活生生的几个奴才,只眨眼之间,便身首异处。

他不禁开口问着端木暄:“这几个人,只是忠心为主,并没有什么大错,严惩便可……姑娘不觉得,杀了他们,太过残忍么?”

“驸马爷心地良善是好事,不过你问我这话,可想过如若方才杜奎不曾出现,此刻成为这俎上鱼肉的,便是——我!”唇角,微微泛起一丝冷笑,端木暄不看窗外,只对裴慕磬咬牙切齿道:“就不知,他们对我下手时,可曾想过,那火烧在我的身上,也会疼……会让我火活活的疼死!”

在她的印象里。

裴慕磬,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风~流雅士。

眼前他会有此反应,全在意料之中。

如若可以,她也惟愿双手干干净净的过活。

但,现下,她若一再仁慈。

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裴慕磬看着她的淡定模样,心下蓦地一寒:“姑娘此时与昨日柔弱摸样,简直判若两人!”

“是么?”

冷冷一笑间,端木暄微扬起头:“我只是刚刚从死亡线上爬回来,心境变了一些罢了!”

不多时,杜奎的声音便在车外响起:“娘娘,事情已然了解。”

眸色,蓦地一寒,端木暄轻声问道:“杜奎,何为娘娘?”

“呃……”

杜奎一时语塞。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端木暄未死。

但,其他人,却并不知情!

是以,他一口一个娘娘,总是不妥的。

面上,喜怒不形于色,端木暄语气幽深:“你且要记仔细了,眼下在安阳,我是安阳籍人,诸葛珍惜……日后回到宫中,本宫便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离国的端阳帝姬!”

听到端阳帝姬四个字,裴慕磬的身形,明显一僵!

他不知眼前的女子,便是原本楚国的中宫。

此刻听闻端木暄说自己是离国的端阳帝姬,他心中首先想到的,便是在诸葛家灭门之后,诸葛珍惜该是流落到了离国,而后因缘际会当上了离国的端阳帝姬!

边上,杜奎连忙应道:“微臣记下了……诸葛姑娘!”

“嗯!”

清冷的嗯了一声,端木暄对他说道:“将他们的人头带上,送与长公主,权当我送给她的一份惊喜!”

“姑娘!”

眉心紧皱,裴慕磬急忙开口:“姑娘可是忘了方才答允我的事情?”

“怎么会呢?”

轻轻的,皱了皱眉心,端木暄轻道:“本宫说过,今日之事不会与皇上提起,便一定不会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