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五月时。

天气,如以往一般,让人燥热难耐。

熙熙攘攘中,离国护送端阳帝姬前来和亲的队伍,缓缓驶入京城。

他们,将在驿馆暂歇片刻,而后前往宫中见驾!

驿馆内。

端木暄真颜示人,本就清丽绝俗,再加一袭朱色罗衫,更显妩媚妖娆。

凭立长廊下。

见南宫灏凌与白凤棠由一群离国的宫人簇拥着出现在长廊的另一端,她原本微翘的嘴角,不禁缓缓勾起,自俏脸之上,煙起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

远远的,与南宫灏凌的视线在半空相交,端木暄紧绷的那根弦,不禁微微松动。

原本,听闻他受伤一事时,她的心,曾是高悬着的。

但此刻,见他一切无恙。

她便也放下心来。

眸华微闪间,她缓缓抬步,上前相迎。

与端木暄相聚廊下,白凤棠亲昵的与她双手相牵:“姐姐走的早,到底赶在我们前头到了这里。”

“奴才青竹!”

“奴才青梅!”

自白凤棠身后步出,青竹和青梅十分恭敬的对端木暄福身行礼:“参见帝姬殿下!”

“奴婢们参见帝姬殿下!”

……

随着她们的动作,跟随在后方的一众宫人,也都纷纷福身的福身,行礼的行礼。

“都起来吧!”

微微垂眸,对众人微抬了抬手。

端木暄抬眸之际,恰好望进南宫灏凌幽深温润的眸华之中。

对他微微颔首,她巧笑嫣然的任白凤棠来着自己的手,旋身引着她们一起往厅子里走:“近日天气大热,妹妹与王爷一路舟车,合着也该累的不轻,赶紧的,到厅子里吃上杯茶,说话的功夫,我们就又该进宫去了。”

“姐姐说的是!”

浅淡一笑,白凤棠尚算清秀的脸上,有别样风韵荡漾。

进得厅内,远离的燥热感,霎时去了不少。

留南宫灏凌与端木暄对桌而坐,白凤棠居于下位。

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盏,端木暄轻掀茶盖,睨着白凤棠问道:“听闻在路上,车队果真遇到了南岳暗兵的偷袭,可惊着凤棠妹妹了?”

抿唇,喝了口茶,白凤棠眸华轻抬:“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也不算惊着,只是王爷受了伤,这一路上天儿热的厉害,他的伤口,总不见好,是真的遭了罪的。”

闻言,端木暄娥眉微蹙。

见状,南宫灏凌淡雅一笑,宽慰说道:“只是些皮外小伤,你莫听她夸大胡说。”

转睛,看向南宫灏凌,她眸中关切之意甚浓:“待入宫之后,我会与皇上请旨,命太医为你疗伤!”

看了她一眼,南宫灏凌微笑道:“我听闻,你昨日才到,今日进宫,你要先上朝堂,再接封位,而后入住新宫,这一趟下来,也该累个够呛……你且先管顾好自己,我的事无需挂怀。”

南宫灏凌的脸上,挂着淡笑。

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

但,这份淡然,却让端木暄原本空落冰冷的心里,溢出丝丝暖意。

红唇微弯,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她转身对白凤棠说道:“快与我说说,这一路上,可有什么新鲜见闻么?”

事情,总有两面。

虽然,在从离国到楚国的路上。

白凤棠所在的车队,遭遇了南岳暗兵的伏击。

但,除却这些,却仍有不少新鲜之事。

时间,渐渐流逝。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守在厅外的青竹步入厅内。

福身,对端木暄和南宫灏凌分别行礼。

她轻声说道:“宫里派来接殿下进宫的大人到了。”

“嗯!”

微微抬眸,端木暄轻道:“让他稍等片刻,本宫梳妆之后,便立即出去。”

语落,她自椅上聘婷起身。

白凤棠会意,也跟着站起身来:“我来伺候姐姐梳妆!”

“妹妹巧手,梳的头髻,自也明丽动人。”伸手,搭在青梅的晚上,端木暄对南宫灏凌道:“我先下去了。”

“去吧!”

轻轻的,吐出如此二字,南宫灏凌神情悠然。

表面上,他是在喝茶。

实则,他的双眸,一直紧盯着端木暄的背影。

直至她消失在偏门口处。

他哽着喉间的叹息,方才悠悠溢出……

……

端木暄说的没错。

白凤棠梳妆的技巧,是极好的。

考虑到端木暄今日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进宫,为突显身份,必要盛容之姿。

是以,在与端木暄梳妆之际。

她双手齐动,不多时,便为其梳了最是端重的高团髻。

团髻华胜,眉心花钿。

滋以描红重些为彩,自妆容姿点之下,端木暄的眉眼,与更显妖娆,与过去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