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思绪飞转,端木暄的双眸,倏然而亮。

恍悟之后,紧接着冷冷一笑,她轻叹说道:“当初,王太医碍于太后,不能对我施救,翠竹以为我已然要去了,便与我揭下了人皮面具……其实,自恢复记忆以来,我一直都在想,当初既是我已难产将死,太后又何必多此一举还要放上那把火,那把火……根本是画蛇添足之举!”

语落,她眸华轻抬,与仇御风四目相对,眸中冷意渲染。

“此刻看来,这一切不过是有人,见不得我的这张脸!”

“自我当年从人伢子手里买下婉若,便一直视她作你,待她极好,平日里她虽有些小Xing子,但到底不曾生过害人之心!”微微吸了口气,仇御风双眼里,晦暗失望一并显现:“虽说,她是我一手调教的,但通过此事,我才方知,她竟也可如此狠辣!”

稍作思忖,想到以往在仇府时的光景,实在看不出仇婉若竟如此包藏祸心!

端木暄轻轻一叹,无奈说道:“人心,总是难测!”

“在这深宫之中,人心则变幻莫测,不可轻信,亦不可万事不信……”轻拍了拍端木暄白皙的手背,仇御风凝眉轻道:“你为人处事,且要慎之又慎!”

端木暄微微一笑:“哥哥的话,惜儿记下了。”

过去,她在这座皇宫之内,以最底层的身份,看尽了人生百态和世态炎凉。

如今,高坐皇贵妃之位。

便已然身处宫斗漩涡的最核心处。

其实,就算仇御风不说。

她的心里,也深知但凡万事,都要如履薄冰!

不多时,仇婉若到了。

而此时,端木暄的脸上,已然换上一张精致的芙蓉面具。

一袭粉裙,妖娆万泽,进到大殿,见仇御风起身,仇婉若微微一笑,对已然安坐上位的端木暄福身行礼:“嫔妾参见皇贵妃!”

“惜嫔妹妹免礼。”

微抬了抬手,端木暄轻笑:“今日令兄为本宫送来不少东西,一饱本宫思乡之苦,本宫想着,请你兄妹,一同在这曌庆宫里用膳,也好算是替本宫膳饮温居了。”

“若是膳饮温居,不是人越多越好么?!”

一语落,自殿外又进来三人。

说话着,是云嫔,在她身后跟着进来的,是白凤棠和云嫔的替身婢女。

见状,端木暄黛眉轻蹙。

白凤棠讪然一笑,轻道:“方才小盛子去烟华殿的时候,半路上偶遇云嫔娘娘在赏花……”

笑靥如花,云嫔对端木暄福身行礼:“嫔妾不请自来,还请姐姐莫怪!”

这云嫔,端木为姓,闺字为雅,是端木太后近当家的表侄女。

因有太后的这层关系,她在宫中,素来眉眼极高。

就如此刻,她身着的衣裳,不似其他宫嫔,以素雅为主,取了明绿之色,格外艳丽惹眼。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见云嫔如此,端木暄并未多说什么,只再次轻抬皓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妹妹既是来了,便是好的,留下一起用膳吧!”语落,她对白凤棠轻道:“既是云嫔也到了,你便先行到太后宫里去禀报一声,再差人去请了华贵妃和玉妃两位妹妹一同过来。”

她本意是要同兄长用膳的。

传仇婉若过来,无非是为了让她的兄长有个可以留下的由头。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此刻,既是云嫔也到了。

合着今日的晚膳,便成了众妃相聚的晚宴了。

白凤棠衔命离去后不久,柳莺和阮寒儿便相形而来。

见此情形,仇御风不疾不徐的行至大殿中央,而后对端木暄恭身道:“既是娘娘们都到了,在下不便久留,这就先行告退了。”

闻言,端木暄眸华微闪。

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抹不舍,她终是微微颔首:“但凡日后,有了来自离国的好东西,且记得与本宫送些过来!”

“那是自然!”

仇御风轻笑着点了点头。

见状,仇婉若盈盈起身:“嫔妾送哥哥出去。”

弯唇,噙笑,端木暄点了点头:“去吧!”

不多时,白凤棠自初霞宫回返。

与她同行的,还有太后身边的刘姑姑!

面上,憨然而笑,刘姑姑上前行礼:“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见过几位娘娘!”

浅笑依然,端木暄黛眉轻挑:“刘姑姑请起。”

“谢娘娘!”

直起身来,刘姑姑笑看了看几位妃嫔,“方才棠儿姑娘到初霞宫时,太后刚用过晚膳,意思是今儿个晚上不过来了,不过她奥人家已然对御膳房有所交代,精膳齐备,让几位娘娘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