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曌庆宫的路上,端木暄将姬无忧送进宫的信函拆开来看了。

信函里,姬无忧大致说为调查柳莺的身世,他需离京几日,因怕她等的急了,便在临走之前,知会一声!

垂眸敛目,看着信纸上龙飞凤舞的漆墨字体,端木暄的唇角处,不禁浮上一抹浅笑。

“娘娘,到了!”

迎霜的声音,自辇外传来。

“嗯!”

将信重新折好,复又重新塞进信封,端木暄轻掀纱帐,步下辇乘。

曌庆宫里。

刘姑姑早已等候多时。

见端木暄回来,她忙向前几步,含笑福礼:“奴婢给皇贵妃请安!”

“刘姑姑免礼!”

面具下的眸子里,浅笑吟吟,端木暄看了刘姑姑一眼,自她身边走过。

翩然落座,接过青竹递来的新茶,她眸华轻抬,问着刘姑姑:“刘姑姑此时过来,可有太后对本宫有什么吩咐么?”

“是!”

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刘姑姑垂首说道:“再过不了几日,便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寿诞了,因过去一年,大楚不是在打仗,便有闹灾的地方,如今娘娘嫁入大楚,大楚国势初定,实在不宜大行奢仪之事……关于寿诞之事,太后已然回了皇上和齐王要与其贺寿的心意,只道是一切交由娘娘安排,只在宫里小宴,一切从节,从简。”

“太后以大局为重,可见胸襟广辽!”端着茶杯的手微顿,端木暄笑看着刘姑姑:“这是今早的事情么?为何本宫尚不曾听皇上说起?”

微微颔首,刘姑姑抬眸看向端木暄,并轻道:“这些是早起皇上与太后请安时议起的,稍晚些时候,等皇上下了朝,自然会与娘娘提起及此事。”

“原来如此!”轻笑着,放下手中茶杯,端木暄对刘姑姑道:“劳烦刘姑姑回去,代本宫回禀太后,她老人家的的意思,本宫省的了。”

“奴婢惶恐,娘娘怎可与奴婢以劳烦二字?!”

轻轻一笑,端木暄淡淡说道:“本宫觉得可用,便是可用的。”

“是!是!”

含笑应声,刘姑姑有些犹豫的抬眸看了眼端木暄,却是欲言又止。

轻轻一笑,端木暄道:“本宫最见不到弯弯绕绕的,刘姑姑有话,直接说了便是。”

不好意思的憨笑了下,刘姑姑踌躇说道:“太后娘娘的寿诞,每年都有长公主相陪,可今年却……”话音至此,刘姑姑便又停了下来。

见状,端木暄微愣,旋即心思微转。

沉吟片刻,她无奈说道:“本宫听闻,是皇上下令,不准长公主回京的。”

“是皇上下的命令不假!不过……”

端木暄蹙眉:“不过什么?”

迎着端木暄的视线,刘姑姑又道:“不过太后娘娘自也是思女心切啊!”

面露狐疑,端木暄静静凝睇着刘姑姑垂下的头髻,轻声问道:“刘姑姑的意思是……”

“皇上和长公主,到底是手足亲情,只不过是君无戏言,既是命令已下,便不好改口,局面也只得如此僵着。”轻咬唇畔,抬眸,看着端木暄,刘姑姑笑道:“依奴婢看来,眼看着便是太后寿诞,届时皇贵妃即便送上金镶如意,亦不及替长公主说上一句话……皇贵妃觉得呢?”

听闻刘姑姑的话,端木暄忽然觉得好笑。

感情,刘姑姑是看她最近得宠,要让她帮长公主说话啊!

不过,这可能么?

想到过去,她的笑声里,透着几许凄凉!

她的笑声,引得刘姑姑不禁一愣!

轻掩口鼻,端木暄暗嘲的看向刘姑姑:“若依刘姑姑所言,这份礼于太后而言,倒是最称心不过的。”

怔怔回神,刘姑姑点头道:“奴婢逾越,合着是不该多嘴的!”

“不!”

打断刘姑姑的自贬,端木暄颔首轻道:“你的意思,本宫听明白了,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件事情,本宫会努力看看,你且回去好生侍奉太后便是!”

“喏!”

脸上露出笑意,再次垂首,刘姑姑恭身道:“那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闻言点头,端木暄看了眼小盛子:“送刘姑姑出去。”

小盛子轻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刘姑姑。

“刘姑姑请!”

目送刘姑姑离开大殿,迎霜轻声笑道:“这刘姑姑,伺候了太后一辈子,又是如此鞍前马后的为太后办差,却到底与太后不是一心的。”